校报承载了同窗情谊
自从有了《建中校友》,一些人59年来的经历又被重新串起。
比如2002年11月第72期,祝国光在《投奔革命记》当中,披露了当年他辍学的“秘密”:当时他对同学们说,因为家境困难要到上海去打工,其实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他和几名志同道合的同学,冲破封锁,花了23天来到解放区……
祝国光谈到了他的“罗曼史”:临走前,他与同班女生张婉芳在湖滨公园会面,他承诺“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
张婉芳就一直等着。新中国成立后,两人恢复联系,1953年,这对恋人终成眷属。
看了《建中校友》后,很多同学才知道昔日同学徐端夫成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已故),当时就有人感叹:这曾经是多么默默无闻的一个学生啊,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成就。
许多人忘不了的还有“海风级”同学莫允功(已故),当年,他以灵气、聪慧闻名。“个子小小的,调皮,聪明,英语好得不得了!”同班的李光夏回忆说,大家都觉得他会前途无量,但莫允功最终却进山养起了蜜蜂,即便如此,他撰写的有关养蜂的论文,在该领域依然是佼佼者。
莫允功去世后,《建中校友》还不时刊出昔日同学对他的回忆。
“如今,大家都上了年纪,生病的不少,记忆力也下降了,能回忆起当年细节的人,越来越少,能动动笔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王萱寿说,以前《建中校友》上,回忆的文章居多,如今题材有些变化,大家喜欢投寄一些有关养生经验谈、子女教育等等文章。
冯镇耀写自己与癌症抗争的过程和心得,一写就是一个版。
陈少华女儿是江苏的奥运火炬手,她在病床上写下了女儿的经历,与大家分享快乐。
还有校友发明了“老年人家用紧急呼叫设备”,把制作方法寄给了王萱寿。
到后来,一些校友的子女也拿起笔,开始写有关父母的文章。
“编辑部”的故事让人动容
这103期《建中校友》,从写稿、编辑、校对到刊印、邮寄,都由一群老人各自在家中完成。“相比你们报社的电脑采编系统,我们要落后多啦!”王萱寿笑着说。
他退休前在省外经贸局写过不少论文,但从未接触过“主编”这份工作,因前任主编赵宇湘身体欠佳,他在1997年6月接下了这份工作。
在他家中,记者见到了密密麻麻的投稿,全是手写的,有的写在方格稿纸上,有的则是随手拿来孙儿的图画纸、练习本,即兴创作。
王老说,他大概收集到两万字的可用素材后,就开始编稿,因为视力不好,他一手拿放大镜,一手执笔,在原稿上修改,有时稿件很长,要改的地方多,就到外面复印好了再修改。
因为排版时对字数有严格要求,没电脑,老人又一个字一个字,一行一行地数,难免数错,那又要重新数过。
编完一期《建中校友》大概要花一个星期。
从1996年4月到2003年9月,《建中校友》从排版、校对到邮寄,都“承包”给了安徽黄山市的校友胡铭华。
每次王萱寿编完稿,就把材料全部寄到胡铭华家。胡铭华再找到熟悉的印刷厂,出样、校对、再出样,常常要校对3遍以上。
印刷完毕后,胡铭华又要照着200多个国内外地址,写好信封,贴上足额邮票,扛到邮局,一一投递。这份工作他干了8年。2003年底,胡老因经历几次大手术,身体状况实在无法支撑这么大强度的工作,他只好在《建中校友》上撰文请辞。之后,校对、邮寄的工作又移交给了在杭州的李光夏、袁慰顺等。
李光夏告诉记者,在杭州的30多位校友,他都是骑自行车一一上门投递的:“主要还想亲自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好几次,投递完这些报纸,他都要累得小病一场。现在他的精力也不复当年,但花上一个星期,封装、写地址、跑邮局,仍是一份让他快乐的工作。
在老人们看来,《建中校友》不仅记录着他们59年来对这份同窗情谊的珍惜,更希望它能承载着这份情谊,延续到60年、70年……成为一个永恒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