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1月18日讯 昨天上午,禾城的天空中刚滴下几滴冬雨,嘉兴水果批发市场的柑橘批发商张棵春的心又沉了下来。“如果再下雨,我这刚拉来的5吨柑橘又要滞销烂掉了,半个月的忙碌又白费了。”看到天气逐渐放晴,张棵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才放心地与记者攀谈起来。
自10月份有媒体报道四川广元柑橘大实蝇事件以来,引发部分消费者恐慌,嘉兴市柑橘市场也未能幸免。柑橘大量滞销,柑橘价格出现“腰斩”,商贩利润被压缩至最低,橘农期待尽快走出“虫子阴影”……
批发利润每斤降至4分钱
“做了这么多年柑橘批发生意,还没见过今年这种行情。”张棵春告诉记者,虽然今年柑橘的收购价大大降低了,但他的生意却比往年更加难做了。据张棵春介绍,他来自山东枣庄,在嘉兴做柑橘批发生意已有8个年头。去年冬天,张棵春从淳安、建德拉一车(5吨)柑橘到嘉兴,成本是6000元,然后他每公斤加价0.16元至0.18元转手给二道贩子,能赚近1000元钱。而现在,他每车的贩运成本是3000元,以每公斤加价0.08元,再算上今年油价上涨,每车橘子的贩卖利润才200多元,运气不好就要“倒贴”200元。
究其原因——“都是你们新闻报道惹的祸,本来今年橘子产量小,大家都指望价格会提升。可新闻里一报道四川广元的橘子有虫,这里的很多市民就不敢吃橘子了。”张棵春认为,四川广元的“柑橘事件”让嘉兴柑橘行业“无辜蒙受巨大损失”。
同样来自山东枣庄的杨士明一家也受到“柑橘事件”的连累。杨士明的妻子称,今年收购柑橘没赚到钱,“橘子很难卖出去,加上嘉兴遭遇近半个月的连续阴雨天气,我老公拉来的3车橘子烂掉了大半。”
零售商1分钱都要争
为了1分钱的进货价格差,张棵春的老客户陶峰,差点把已装车的551公斤柑橘全部还给张棵春。
昨天,陶峰把已谈妥价格的551公斤柑橘装上了自己的三轮摩托车。结账时,张棵春却重新索价——批发价在谈妥的每斤0.38元基础上再加1分钱(即每公斤批发价由0.76元涨至0.78元)。张棵春认为自己刚才没算准确,等橘子装上车时再一计算觉得自己亏了,除非提价,否则不卖了。而陶峰觉得张棵春出尔反尔,谈妥的价格不能变……一时间,双方互不相让。
张棵春拿着计算器在那儿反复算:0.76×551=418.76,0.78×551=429.78,两者相差11.02元。僵持了大概10分钟,陶峰看张棵春没有松口的意思,于是“威胁”要把整车橘子还给张棵春,并开始动手卸货。眼看着卖出的橘子又要回到自己手里,张棵春的妻子赶紧出来打圆场,最终促成了这一笔交易以每公斤0.76元的价格成交。
“实在是利润太低,要不然我也不会为了这11元钱和张棵春较劲。”陶峰略感羞愧地对记者说。据他介绍,近几年来,他都是从张棵春这里批发柑橘再运到盛泽去零售。“往年我这一车柑橘,一天就可以全部卖掉。而今年不一样,至少4天才能全部脱手。你别看今年的柑橘比往年便宜了一半,就是卖不掉。”陶峰说,附近“竞争对手”的生意都不好做。
遇“小年”,橘农却忧心忡忡
家住嘉兴市区泾水公寓的市民徐女士说,她一家人都爱吃柑橘,而今年她家开始喜欢上了来自广东的砂糖橘,“我知道嘉兴市场上的柑橘都是好的,但还是不放心”。砂糖橘代替了柑橘,对徐女士来说只是家里水果盘的内容发生了变化,但这种变化,却让嘉兴的柑橘农户们忧心忡忡。
按照海盐南北湖当地对柑橘市场供求关系的“习惯讲法”,柑橘市场有“大年”和“小年”之分,“小年”(产量低的年份)的价格总要比“大年”的价格好。而今年,这一市场规律似乎不灵了。
“去年的总产量有2500余吨,今年总产量乐观估计最多2000吨,每公斤售价3.3元,与去年基本持平。”海盐黄沙坞柑橘专业合作社的负责人步志根表示,因为柑橘的糖分有所提高,加上“小年”因素,本来预测今年柑橘的价格每公斤肯定要高于3.3元,但广元“柑橘事件”发生后,橘农们害怕橘子卖不出去,争先恐后出售,把价格拉了下来。
相对于黄沙坞柑橘这一南北湖柑橘的“拳头”品种,其他普通品种柑橘的价格更加“萎靡不振”。今年,南北湖村1组的徐新玉家的柑橘产量在七八吨,这个产量按去年的价格能收入1万元以上。而现在,他们家把自产的橘子按照品质分别以0.8元/公斤、0.75元/公斤、0.4元/公斤的价格拉到村口卖给了“山东贩子”。如果暂不考虑价格继续下滑因素,以现在每公斤0.6元的批发均价计算,今年徐新玉家的柑橘产销总收入也就4000多元,不到去年的一半。
期待尽快走出“虫子阴影”
每次外出收购前,张棵春都要比较浙江衢州、上海崇明、杭州建德、海盐南北湖等地柑橘收购价格。“今年南北湖的橘子太贵了,买他们的我就要蚀本。”据张棵春的合伙人介绍,衢州、上海的柑橘价格每公斤在0.4元到0.5元之间,而海盐的柑橘每公斤在0.6元以上。
作为华东最大的水果集散中心,嘉兴农产品市场的水果日交易量达3500吨,其中超过90%销往杭州、绍兴、苏州等周边城市。慈溪、绍兴等地约八成的水果来自这个市场。而近期全国的水果市场正是柑橘的销售期,其市场的每一次“风吹草动”都关系到全国的橘农、批发商、零售商和每位消费者的切身利益。而作为柑橘生产大市,嘉兴的橘农和全国各地的柑橘生产农户一样,期待着尽快走出“虫子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