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4月09日讯
瑞安市莘堘镇某小街上的这家发廊是3月25日晚被警方清查的。从江西来瑞安刚刚20多天的高三学生小曼(化名)因涉嫌卖淫被带进派出所。一脸天真的她告诉民警,她没有钱继续缴纳高三下学期的学费,她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够钱回老家参加高考。4月1日,小曼在看守所内被发现已经怀孕。
吃方便面长大的女孩
小曼坐在询问室的角落,一米五左右的身高,稚嫩的脸蛋与其满头猩红的卷发,显出强烈的反差。当记者询问小曼为何会走上歪路时,小曼痛哭不止。
“我到8岁才见过我的父母,当时他们正在办离婚。”小曼说。
从小住在江西武宁县乡下大伯家的小曼,从4岁开始一日三餐几乎全是方便面。8年来,父母很少过问小曼的情况。而大伯在外开长途汽车,伯母每日出去前,就烧一壶开水,准备几袋几毛钱一包的方便面,算是解决了小曼的一日三餐。
“以前基本上没有吃过其他的零食。有时候邻居的小朋友在吃,我会要一点尝尝,那是很偶然的。”
小曼第一次见到父母时并不认识。至今,小曼也不愿意叫他们爸爸妈妈。8岁后,小曼被安排给母亲抚养。而在被母亲领走当日,她便把小曼丢在江西修水县老家,而自己却常年不在家。
“那时候我每天都是一个人,有空就在家里看书学习,因为没有人给我零花钱。我除了到亲戚家吃顿饭,平时都在学习。
据了解,小曼在江西就读小学、初中期间,成绩均在全段前5名徘徊。到高二,小曼的成绩突然降到班级20名左右。“我高一的老师说过,只要我保持下去,重点大学肯定可以上。但是我到了高二,班主任老师就说我现在的成绩,只能考二本。”
“我一直用功读书,但是妈妈却从来不夸我,每次我打电话给她,她总会说,读书有什么用。我以为妈妈在气我。我的成绩一降再降,只是想引起妈妈的注意,她从不奖励我,我一直都没有新衣服。”
在谈话中,小曼透露出儿时对大学校园的渴望,对亲情的渴望,以及对金钱的渴望。
没钱补课 误入歧途
小曼来到瑞安的最初想法源于高三寒假。学校要开展补习班,为高考的同学做最后的冲刺,但是补习班每个学生要交400多元的补课费。
“我向妈妈要,但是她却说,读书有什么用,不用读了,便挂掉电话。那段时间我天天在家里哭,却想不出办法。”
得知母亲不愿意交补课费以及可能连高三下学期的学费都不缴纳的情况下,小曼躲进了好友小平家中。在小平家,小曼得到了小平以咒骂小曼母亲的方式,获得了一种另类的快感。小平告诉小曼,只要她有了钱,就可以开车撞倒小曼的妈妈,为她报仇,然后再甩一大笔钱给她妈妈看病。在小平的安慰下,小曼渐渐觉得,只要有了钱,不仅可以参加考试,还可以不用依靠父母。
今年3月初,小曼确定了母亲不打算再付高三的学费后,决定离开江西,到瑞安找一个表妹,看是否能找到工作,在短时间内筹到一笔钱支付学费。就这样,小曼走进了瑞安莘堘镇这家挂着霓虹灯的发廊。
白天复习 晚上敲背
在白天无事时,小曼称自己还是会找些高考相关的复习书看几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赶上高考。“我班主任说,只要我回到学校,她一定会让我参加高考。但是我现在的钱不够。”
在霓虹灯下,一脸孩子气的小曼与其他女孩显得特别不同。刚到发廊第二天,小曼便被一个女孩拉到一家理发店做头发。
“我看她们烫什么样的头发,我也烫了,然后她们说让我染成红色显得成熟,我就把头发都染红了。”
小曼称,她在发廊中负责敲“小背”。 “我一个晚上好的时候也只有100多元,敲一个客人我拿到15元,发廊拿15元。但是我看到其他姐妹一个晚上都有好几百。”在小曼眼中,同样过了一个晚上,而其他姐妹却拿到了比她多的钱,在姐妹数钱的诱惑下,她忍不住询问,怎样才能与她们一样,一个晚上就赚几百元。
当得知发廊的姐妹有所谓的敲小背与敲大背(卖淫行为)之分后,小曼决定,学着其他姐妹敲“大背”,尽快赚钱回家高考。“我不知道这是犯法的,知道就不做了。”她幼稚地认为,出卖身体吃亏的是自己,道义上没有错。
提前释放 回家高考
在审讯室,小曼哭到声音沙哑。“现在怀孕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挺感谢警察叔叔这次抓了我,得到这样的教训,我才知道我犯法了。我希望能够回家参加高考。我现在知道只有读好书,才是走对了路。”
年仅18岁的高中生小曼被警方处以收容教育6个月。在收容过程中,警方发现小曼怀孕后,决定提前释放小曼。据办案民警称,警方经过详细审讯,证实小曼欲参加高考的事情属实后,决定在第一时间为小曼办好手续,让其尽快回家处理参加高考的事。
4月2日,小曼办理好手续,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