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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60年——我爱我的祖国”网络作品大赛作品
【散文】树,打在我心中的烙印

  (一)村头那株苦槠树

  在外几十年了,我一直很怀念家乡的那棵苦楮,树很大、也很高。强壮枝桠、茂盛叶片象一把巨伞遮护着半个村庄。小时候怀着好奇心曾向老辈们打听过树龄,但他们也不能确切说出他多大,只是象讲故事似地告诉我:“树多大啊?树有好几百年了吧,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的好奇,我也问过我爷爷,我爷爷告诉过我,他小时候树就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树龄到底有多大,至今也没得到考证,只知道他很老,久年雨水冲洗出盘错的树根象似暴胀的青筋,满身龟裂的树皮酷似岁月的皱纹,足以证明他的沧桑。我记得,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树底下放置着一台很古老的“榨油机”,说是机,其实就是一块磨盘,磨盘上放一个圆木桶,村里人把霜降时采摘来的油茶籽去壳、捣碎、蒸熟,放在木桶里,口上压着一个活塞似的圆木段,然后,拿一根比较粗、且有三、四米长的圆木,一头插进苦楮树盘叉着的树根里,把木桶上的圆木段作为一个支点,再在圆木条的另一头用铁链吊上石头,这样就把木桶里的茶籽油榨出来了。给我记忆犹为深刻的是,在油榨完之后,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把残留在磨盘上的油抹来擦在花白的头发上。

  在苦楮树的旁边还有一座踏碓,踏碓的原理和水碓一样,不过有小溪的地方就用水碓,没小溪的地方就用踏碓,也就是利用杠杆原理来椿米和打糍粑的。它们的区别就是:一个用水作动力,而另一个则用人作动力。踏碓就是用一根大木条在一端绑上一石锤,在大木条中间两边竖两根柱子作为支撑点,人在另一端用脚往下踩,这样当石锤落下时就能把石臼里的稻谷和其它东西加工出来。踏米是很吃力的活,现代人一定不知道踩踏碓的滋味吧,那我告诉你,你是否踩过“益尔键”瘦身机?我相信很多人坚持不了半个小时,有的人甚至坚持不了十几分钟,但那时乡下的妇女要踩上一天的踏碓,这苦这累你就可想而知了。踏米在乡下一般都是女人的活。因为男人是要忙田里的活,所以这些事落在了女人头上了。

  从我上高中时起,也就是改革开放后吧,因分田到户,人们的生产积极性迅速高涨,村民们的生活水平逐渐好了起来,这时村里拉起了电,有人办起了碾米厂和利用“千斤顶”榨油,从那后,苦楮树旁边这些为村民提供方便的工具,就成为了了昨天历史的活见证,也成为了我们这代人永久的记忆。

  今天,村民们各自奔忙,有的下山脱贫了、外出经商举家搬迁了,几百人口的村子现在只剩下十几个老人了。也许,不久以后不再有我们的那个村了;也许等到我们老去后,村子里的一切将走出我们的记忆。只有村头的那株苦楮依然守着那古朴的村庄,诉说历史的变迁,社会的变化。

  (二)家乡的果树

  小时候,家乡的每一棵果树都给我留下子美好的记忆,那时张家有多少株云和梨、李家有多少株红心桃,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能记得一清二楚。那时的我们对果树怀有特别的钟爱,有事没事总爱看桃花放红,梨花结果。放学之后常在各种果树底下下转悠,仰首翘指盯着枝桠数果个,就象数星星一样,好笑的是一不留神眨下眼又不知数到哪了。

  待到果子快成熟时,我们最喜欢刮风下雨了。大风一来,就会把满树的果子吹落一地,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光着头冲出去,拣洒落在地上的果子,有时为了抢一个果子时常和同伴碰得头破血流也不亦乐乎。有时嫌风儿不大,我们还“呜呜”地大叫,想以此来呼风唤雨,结果被果树的主人白着眼数落了一顿。当然要是果树的主人不在场时,有个别胆大皮儿会拣小段木棍或拣块石头朝着果子扔上去……

  那时不管是谁家,摘回的果子都没有全熟透的。记得我叔公家有一株红心挑,那桃子啊,熟透了是很好吃的。在那株桃子七成熟的时候,他的几个小孩非要去摘掉不可,可老叔公固执己见,一定要等到熟透才可以摘。就在那天晚上,我和隔壁的几个小伙伴商量好去偷叔公家的红心桃。待到村人睡去的夜里,我们几个依傍着皎洁的月光爬上了桃树,摘完了所有好的桃子。正当我们几个暗暗自喜时,叔公家那条可恶的大黄狗吠开了,我们几个慌忙从桃树上“哧哧”地溜了下来,由于速度太快,把肚皮都溜出了好几道伤痕。那时的皮带奢侈品,象我们小孩就根本没皮带,我们穿的裤子都是松紧带的,我们把上衣全扎在裤子里,偷来的挑子全从下巴处塞入放在衣服里面,在逃跑过程中,桃子随着肚皮跳动钻过松紧带,个个从裤档处掉了出来,落了一路。

  次日早上,叔公一觉醒来,睁眼一看,满树的红桃不见了,只看见树上零星挂着几个桃孬,肺都气炸了。他的几个孩子不停地埋怨他。不过还好,他的几个儿子去桃树下转了转,拣回了好多从我们裤档中掉落的桃子。当我们看着老叔公和他的几个儿子津津有味地啃着从我们裤挡中掉出的桃子时,我们忍俊不禁。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光屁股也不知害羞的我也已入不惑,有时碰到家乡人,我还会问起家乡的果树。他们告诉我果树依故,只是硕果挂满枝头也无人问津了。

  我想也是,如今能吃饱喝足了,谁还稀罕那些村野的山果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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