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鹏假扮流浪汉
7日晚11点多,衢州龙游县戴晓峰的电话响了。对方号码显示来自长沙——
他儿子在三湘都市报当记者,父子俩早已习惯在这个时间说会儿话。
但这一次,电话并不是儿子打来的。
紧张之余接起电话,这个50多岁的男人更意外了。
对方自报家门说是长沙救助站后,问了一连串问题:
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戴鹏?他衣服湿了很脏,人现在在我们这里。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救助站?儿子怎么会去救助站?
……
“终于知道流浪汉们为什么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去救助站”
在接通电话前的两个小时,戴鹏披着破棉衣,在长沙街头流浪。
根据报社安排,他要“卧底”进入救助站,体会流浪汉的真实世界——在此前的一个月里,长沙有两名流浪汉在街头冻死。
昨天,戴鹏说,当晚9点后,有人连续10次拨打救助热线,都没有打通。至9点44分时,拨打110求助后,他才最终被顺利送去长沙市救助站。
接下来的遭遇,用戴鹏的话说,他终于知道流浪汉们为什么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去救助站的原因。
以下是他的讲述:
在救助站,那里的工作人员先是走近闻了闻,确认我没有喝过酒后,同意提供救助。
约5分钟后,110民警便离开了。走之前,民警曾说:“让他先洗个热水澡吧。”但救助站的人说没有热水。而其间,我也没有东西吃,当时跟民警一起送我来的热心人,多次要求把我身上的湿棉衣换掉,救助站的人才给我换了。
之后,救助站的人问我叫什么,住哪里?因为我改扮的是聋哑流浪汉,所以没有作答。随后,工作人员的音调越来越高了——我假装惊恐,便往后退。
也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突然冲了上来,绕到我背后,想把我的双手反到背后。但他搞不定我,随即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也冲了上来,我一只脚被抬起,人站不稳了,趴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对方两人按住了我的双脚,还有一人用膝盖顶在了我头部和脖子的位置。瞬间,我就没法动了,连呼吸都困难。
我赶紧说,我不需要救助,想离开。
他们说现在才说这样的话,晚了。于是,我要求拨打110,我可以向民警说明所有情况,在民警的陪同下离开。
但对方说,你是110送来的,打110有什么用。这句话,他们重复了好几遍。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说了我的名字,并报出了龙游老家的电话。
正是戴父接了这个电话,最终戴鹏才得以离开救助站。戴父昨天说,他当时觉得,儿子隐瞒情况,不告诉救助站长沙家里的电话,肯定有他的道理。
所以,他也没在电话里告诉对方儿子是记者,只说在长沙打工,离开老家很多年了,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工作。
在被获准可以跟儿子通话后,戴鹏用龙游方言告诉父亲:“别跟他们讲太多,别透露我记者身份,让他们把我放出去就行了。”
随后,对方问戴父处理意见,戴父说:“马上放,都那么大的人了。”这时,对方工作人员才将戴鹏松开。填了表格,签了名字,按上手印后,戴鹏在当晚11点左右离开了救助站——此时,距他走进救助站还不到40分钟。
戴鹏说,他在救助站待的这段时间,是他感到最恐怖的时间。因为作为一个流浪者,身上没有一分钱和任何通讯工具,而当他被殴打的时候,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如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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