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德清4月8日电 55个年头, 2万多个日子,农家女杨梅仙一天不落地赡养、照料瘫痪兄长。这个故事发生在德清县乾元镇的金鹅山村。
清明时节,我们来到古镇乾元一个叫山湾里的山村,村头便是杨家。邻居费建冰闻讯过来,对我们说:“她真是周边四乡八邻不多见的好妹子。”
这时,杨梅仙刚从外面回家,手里拎着一筐蔬菜。她放下竹筐,洗了手,又端了一盆热水,出了自家的后门。“每天从早到晚,她都忙得团团转,走起路来比我们男人还快。”费建冰望着她的身影说。
穿过杨家的后门,相隔几步,有两间平房,看外观与前面的三层楼房差不多时候建的,这里住着杨梅仙的二哥杨梅庆。小屋收拾得很干净,床上被子都是新的,床边装着抽水马桶,也闻不到异味。
躺在床上的杨梅庆,见妹妹进屋,他能自主活动的两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白净带点红润的脸上满是笑容,视线跟着妹妹转。
看上去,杨梅仙比她哥显老得多。她帮哥洗了脸,擦了手,又跑回家盛来一碗粥,一匙一匙地喂他。忙完这些,她才坐在床前,和我们聊起家常。
当年,12岁的杨梅仙读小学。那时大哥成家后另立门户,她与二哥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虽说不上富裕,一家人生活倒也和美。谁知一场变故降临,18岁的杨梅庆突发小儿麻痹症导致瘫痪,从此再也没离开过床。
杨梅庆的病倒,打乱了杨家的生活。父亲患丝虫病,每年都要发几次,干不了重活,一家人的生计主要落在母亲身上。母亲一忙,照料二哥的事只能交给杨梅仙,就让她休了学。
两年后,母亲病故,杨梅仙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除了一家人的日常生活,14岁的她还要干农活挣工分。每天收工后,她先回家做饭,料理好二哥,又再出门,赶在天黑前割一筐青草回来喂猪。
杨梅仙的勤快和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也是生活逼出来的。艰难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她该谈婚论嫁的年龄。面对前来说媒的人,她就提一个条件:“谁要娶我,就到我家,一起照顾二哥。”于是,20岁那年,大她7岁的于法泉,一个忠厚老实的年轻人走进了杨家。
她37岁时,父亲去世。“我爸是很放心地走的,他知道我们夫妻俩不会丢下二哥不管。”她说。如今,她与老于的3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生活再不用愁了。
55年来,杨梅仙每天最要紧的事,就是照料二哥。家里有好吃的,她舍不得自己吃,总要留给他。有点空余时间,她就陪在床前,兄妹俩说说话解解闷。杨梅庆身体一有点不舒服,她马上把医生请到家。
“都挺过来了。”杨梅仙说,“其实,二哥比我苦多了,一辈子瘫在床上。”
“多亏阿妹,没她,早没我了。”杨梅庆听着妹妹和邻居的述说,时不时插上几句,话不怎么流畅,但每一句话里都有“阿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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