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草已经成为保健品的主流产品
记者 李思婧 通讯员 胡惠娟 摄影 詹逾
冬虫夏草是高级滋补名贵中药材，三四十万元每公斤的价格，并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
台州人张阳(化名)是当地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平时很注重养生，对冬虫夏草情有独钟。在连续服用三个月冬虫夏草后，张阳出现莫名的腹痛症状，辗转求医一个多月，最后在杭州市红十字会医院职业病治疗中心被确诊为铅中毒。
杭州市药检所副所长宋旭峰说，保健品造假手段层出不穷，虫草价格每公斤涨到三四十万元，不法商贩为了增加虫草分量，卖个好价钱，在虫草身上插铅条、抹铅粉、灌铅粉，每公斤轻轻松松多赚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
隐匿的铅中毒隐匿的问题虫草
花重金吃冬虫夏草，老板张阳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当作健康投资，却没料到，大把钱花下去，反而吃出了毛病。
最初张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铅中毒，因为不适症状只是从很普通的腹痛开始。腹痛主要集中在肚脐周围，时常隐隐作痛。张阳到台州当地医院就诊，医生怀疑是肠胃炎，但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并不见效。
在医生的建议下，张阳先后做了胃镜和肠镜，但依旧没有发现问题。医生说，可能是胃肠道功能性紊乱，建议再观察一段时间。
然而，腹痛没有消失，常常搅得张阳坐立不安，家人也跟着愁眉苦脸，四处打听，求医问药。
一个月后，张阳在朋友的推荐下赶到杭州市红十字会医院职业病治疗中心，中心主任胡祖应主任医师在详细问诊后，建议他做血铅检查。
血铅是指血液中铅元素的含量，人体血铅增高会引起中毒。
按照国际血铅的诊断标准，成人的正常血铅水平应在0—99微克/升(L)，100—199微克/L为铅中毒，200—249微克/L为轻度中毒，250—449微克/L为中度中毒，等于或高于450微克/L为重度中毒。
张阳的血铅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数据大于300，提示为中度中毒。
张阳觉得很诧异，自己生活中从不接触铅制品，铅中毒缘何而来？
张阳和家人反复回忆，排除了种种可能性，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发病前频繁摄入的冬虫夏草。
出事前三个月，张阳每天进补冬虫夏草，一天要吃掉好几克，尽管价值不菲，但张阳认为，健康投资属于放长线钓大鱼，绝对值得投入，但吃出铅中毒，实在让他大跌眼镜。
在市红会医院做了治疗后，张阳的血铅水平很快恢复正常。回到台州后，张阳第一时间把家中的虫草送到专业机构检测，果然发现虫草上涂抹了铅粉。
虫草价格每公斤涨到三四十万元
不法商贩用假虫草、插铅条、灌铅粉牟利
冬虫夏草，是麦角菌科真菌冬虫夏草寄生在蝙蝠蛾科昆虫幼虫上的子座及幼虫尸体的复合体，是一种传统的名贵滋补中药材，有调节免疫系统功能、抗肿瘤、抗疲劳等多种功效。
近十年来，冬虫夏草成为中药材市场炙手可热的品种，价格一路走高。
目前，杭州市场上冬虫夏草的价格，每公斤价格已经涨到了三四十万元。
2500条/公斤规格的虫草，每克售价378元，2000条/公斤规格的虫草，每克售价438元，1800条/公斤规格的虫草，每克售价458元。
正是因为价格不菲，不法商贩在虫草增重上动起了脑筋，从插铅条、抹铅粉到灌铅粉，造假手段不断翻新。
杭州市药检所副所长宋旭峰说，不法商贩最早使用的是插铅条。虫草由真菌幼虫复合体及头部长出的真菌子座相连而成，铅条插在真菌幼虫复合体内，增重效果明显，超过50%。
但是这一方法比较容易被识破，虫草本身材质很轻，刚放入水里时会浮在水面上，但插了铅条的虫草却会直接沉到水底，如果铅条安插位置在尾部，放入水里后，虫草就会像有些名贵茶叶一样，竖立在水中，很容易辨认，因此，不法商贩的造假手段之后升级为涂抹铅粉。
采挖过程中，虫草表面会沾染上一些泥土，不法商贩会把铅粉和泥土调和后涂抹在真菌子座上，增重效果可以达到30%。
而最新的一种造假手段是灌铅粉，先在虫草上割开2-3厘米的缝隙，然后将铅粉灌入其中，虽然增重效果只有20%，但胜在手段隐秘。
很多人习惯空腹服用虫草
空腹时消化道对铅的吸收率会明显提高
宋旭峰说，不法商贩在冬虫夏草身上暗置玄关，每公斤产品轻轻松松可以多牟利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但对于消费者来说，却是危害不小。
冬虫夏草的常规做法是煎水炖汤，如果虫草内插有铅条或是灌抹铅粉，这类重金属物质在文火慢炖的情况下很容易排入汤水内，也有消费者喜欢喝完汤后再将虫草整个服下，这样摄入的铅粉量就会更高。此外，粘合虫草灌粉缝隙的胶水也有隐患，作假者使用的很可能是工业胶，对人体损伤不小。
杭州市红十字会医院职业病治疗中心主任胡祖应主任医师说，血铅含量过高，会造成消化系统、血液系统、肝脏等损伤，铅中毒的轻度症状表现为时轻时重的便秘，中毒症状为腹痛、贫血、肝损伤等，严重时可发生肠梗阻、脑病等甚至导致死亡。
不过，胡主任表示，人体对铅有一定的排泄能力，除非是长时间一定剂量的摄入，才可能导致铅在体内蓄积。像张阳这位病人，因为每天吃虫草，连续吃了三个月，所以出现了中毒症状。
胡主任特别提到一点，很多人习惯空腹时服用冬虫夏草，因为这样更有利于吸收，而对于铅的吸收来说同样如此，空腹状态或是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消化道对铅的吸收率都会明显提高。
目前对于铅中毒有有效的治疗办法，一般病人经过2-3个疗程的治疗，血铅水平都能恢复到正常标准。
“但是铅中毒往往很隐匿，当作肠胃病、血液病、神经系统疾病等误诊误治的情况不少。”胡主任说。
消费者在家里也可以鉴别问题虫草
最方便的手法是用热水浸泡
宋旭峰说，冬虫夏草被做手脚因为手法隐匿，很少有消费者主动发现。杭州市药检所查获的问题虫草，没有一批是消费者主动送检的，大部分是经销商采购虫草时主动送检，希望药检所帮忙在产品质量、品质上把把关时，“意外”发现了被插铅条、灌抹铅粉的问题。
当然，市民也不用太过担心，从杭州市药检所这两年的监控情况来看，杭州正规药店以及商场内的老字号柜台中销售的虫草产品基本可以放心。但如果是从市场内购买，就要多留个心眼。
此外，现在每年外出旅游的杭州人很多，国内虫草多产自西藏、青海，而四川成都是国内最大的虫草集散地，有些杭州人喜欢在旅游时购买一些虫草回来，认为价格便宜货品质量也有保证，但其实也有买到假货或问题虫草的风险。
不过，尽管造假手法隐匿，也依然有迹可循。
一般来说，虫草被做了重金属手脚，通过X光或金属探测仪都能检查出来，但是消费者家中并没有这些仪器，无法检查，宋旭峰推荐用泡水的手法做鉴别。
正常的虫草没有异味，材质很轻，会浮在水面上，如果虫草很快沉入水底，或者像名贵茶叶一样竖立在水中，就要当心虫草内是否被安插了铅条或是涂抹过铅粉。
此外也可以用热水浸泡虫草，铅粉遇热水会很快脱落，沉积到水杯底部，如果沉积的只是泥土，摇晃水杯后泥土会飘起来，如果是铅粉，则仍然会沉积在底部。
另一个重要参考标准就是价格。虫草的价格不断提升，如果购买的虫草价格明显低于市场价，即便是在原产地进行批量采购也远远不够，此时消费者一定要多个心眼，多瞧多看，避免上当。
宋旭峰最后提醒，哪怕买到的是没有问题的冬虫夏草，食用时也应该注意两点：
服用前一定要把虫草体表的泥屑去除干净，因为虫草生长的土壤内也可能有重金属黏附。
受天然条件的影响，虫草本身含有一定重金属物质，比较推荐的虫草服用方法是煎水或炖汤后服用汤水，而不要吃本体，尤其是长期服用虫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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