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杭州5月22日讯(记者 施宇翔)18年前一起女出租车司机被杀案,最近再次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今天上午,根据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的指定管辖,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项生源故意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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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庭审过程中,项生源并没有否认曾和死者徐彩华发生争执、对其进行伤害并把她拖下车扔在路边的事实。但项同时坚称,自己离开时,徐彩华还跟自己说话,并没有死亡。
公诉机关和辩方律师进行了长达近4小时的交锋,庭审才宣告完毕。因为案情重大,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将对该案进行择期宣判。
一起“错判”案件引发的关注
今天上午,省内外多家媒体齐聚嘉兴市中院,对这起案件一审开庭作了报道。该案之所以能引起这么大的关注,源于10多年前案件发生了“错判”。
1995年3月20日,杭州萧山发生一起劫杀出租车司机案,萧山籍女青年徐彩华尸体在路边被发现。公安机关认定系萧山籍陈建阳、田伟冬等5人所为。1997年,浙江高院终审判处四人死缓,一人无期。
2011年7月27日,杭州警方在组织命案攻坚战中发现,一名叫“项古顶”的有盗窃前科的男子的指纹信息,与1995年萧山抢劫杀人案现场提取的指纹信息相符。警方认为这可能对10几年前的判决有影响。
经侦查,杭州警方于2012年12月18日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项生源(即“项古顶”)立案侦查。
2013年1月4日,浙江高院决定对该案立案复查,杭州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项生源。
为车费问题起争执
他将女司机掐晕后抛下车
法庭上,当公诉人宣读完起诉书后,项生源称对起诉书中所提的内容大多无意见,其在公安机关所做笔录也是真实意思表达。但项生源称,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当年的女出租车司机徐彩华竟然已经死亡了。
项生源当庭交代了他和徐彩华发生争执的经过。
1995年3月20日,项生源在杭州一家盐业公司上班。当天单位发了工资,项生源怀揣着工资准备回萧山老家。
然而就在萧山区衙前镇汽车站附近附近,他突然发现口袋里整叠的百元大钞不翼而飞,只剩下些零钱,这让项生源十分懊恼。
正好,开着红色夏利出租车的女司机徐彩华经过他身边,询问要不要坐出租车。
急于回家的项生源便坐上了车,路上商定,到家后会付给徐60元车费。
商定好价格,项生源便在车里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告诉徐彩华开错了路。
徐彩华怪项一开始没说清楚,开了冤枉路,要加钱到100元,项觉得是徐过错在先,开错路和自己没关系。
两人为这件事争执了起来。
半路上,项生源要求下车小便,并随手拿起了一块石头上车。
在车上,两人再次发生激烈争吵,项生源给了徐彩华一个耳光,徐咬住了他的手指,项便抡起手中的石头砸向徐彩华,并用手掐住对方脖子。徐彩华毕竟敌不过一个男子,慢慢晕了过去。
项生源交代,他随后将徐彩华拖下车,扔在了路边。就在自己准备离开时,他听到徐彩华跟自己说“不要把她丢在这里”。
项并没有理会,他将出租车开到城北水泥厂附近,弃车回家。
事发几个月后,他去了重庆找当时的未婚妻。在接下来的17年中,两人辗转各地生活,直至去年的12月22日,项某被杭州公安机关抓获。
辩方律师提出种种疑点
项生源坚称离开时被害人未死亡
法庭上,针对该案的一些疑点,控辩双方都提出了不同意见。
争议最大的就是锁定项为“真凶”的“血指纹”。据检方称,公安机关从被害人徐彩华的出租车反光镜、右后视镜处均提取到了指纹,与项的指纹比对一致。这些指纹,也成为检方指控项生源为嫌疑人的重要证据。
然而辩方律师认为,这些指纹疑点重重。如果是在案发现场就提取的,当时就可以锁定项为重要嫌疑人,因为项生源在案发前已经有案底在身,公安系统有其指纹记录。
辩方律师还提出,其中反光镜上的一枚指纹是用照片提取技术获得,而这项技术是我国刑侦系统在2000年以后才开始使用的,这个“穿越”的指纹如何获得?
对此检方表示,指纹的保管、比对鉴定都符合规定。一系列的侦查人员笔录、出勤登记表、会议记录、协查通报等都表明,当时提取过指纹。
此外,项生源在庭审时多次表示,自己确实曾对徐彩华进行过伤害,但从将徐拖下车到他离开现场时,徐一直有气息,还能和自己说话。
项生源称,自己离开时,记得把徐抛在了一片草丛旁,徐彩华仰面朝上。
而公安机关发现徐时,其尸体位于两棵树的中间,尸体是面朝下趴在地上。
另外,徐彩华丈夫曾在公安机关的笔录中提到,妻子被害时随身戴的两枚戒指不翼而飞,项生源在归案后向警方称,自己并没有拿过戒指。
种种迹象,让辩方律师提出了一个猜想——公安机关当年发现的现场并不是第一现场,徐彩华会不会在被项生源抛下后遭人二次侵害?而会不会是这第二次侵害,才真正要了她的命?
辩方律师称,项某不具有杀死女司机的直接故意和间接故意,即便法院认为项的行为与徐彩华的死亡存在因果关系,也不能认定为故意杀人罪,最多只能认定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庭审历时4个小时,今天中午12点30分许,庭审结束,由于案情重大,此案将择期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