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征翔是嘉兴市第一医院副院长。6月12日,以他为队长的我市第一批专业医疗救治队出发前往四川地震灾区,开展医疗救援。在灾区的每一天,他都用自己的笔记录下了对灾区开展救援的点点滴滴。本报对他的部分日记内容进行了整理,告诉大家这支由拥有高级职称的临床医生组成的嘉兴医疗队,在灾区开展的具体工作,以及他们在灾区的所见、所闻、所感。
6月12日 20时56分
今晚我们在成都过夜,明天去平武。一早出发,要赶在中午余震前经过危险地段,嘉兴医疗队具体到哪个乡镇,要到平武后再分。据说条件很艰苦,大家也早有思想准备。在浙江省赴川抗震救灾领导小组统一安排下,我们这个浙江省卫生系统第17支医疗队49人分成5支医疗队,其中嘉兴队配备力量最强,除1名护士外,其余均为高级职称,而其他医疗队大多为主治医生。
这是嘉兴在“5·12”地震后,第一次派出临床医疗队奔赴灾区。当地究竟需要什么医生,我们一时还难以知道,所以我们选派了最好的清一色专家组支援灾区。不用我则已,用我必是最强的我。只有这样负责的态度,认真的精神,迅速的行动,才能使灾区人民放心、嘉兴人民放心。
6月13日 21时45分
下午1时左右到达了平武县,与前一批医生顺利完成交接,我们分在水晶镇,是该县最大的镇,有15个自然村。根据当地医院曹院长建议,主要需要我们做三方面的工作:帮助查病房,解决一些疑难问题;帮助看门诊;巡回医疗。
6月14日 16时55分
昨天白天艳阳高照,气温高达30多摄氏度,傍晚时天突然变脸,狂风大作,然后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给了我们一份见面礼。很快,睡梦中的我们都被漏下的水滴惊醒,发现每人的被子均不同程度湿了,帐篷内雨水流淌,看来没法睡了,大家只好早早起床。
虽然没有睡好,但是大家工作的热情很高,精神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今天上午去了水晶镇医院,发现浙江医疗队在当地百姓中还是享有较高声誉的。我们对住院的19个病人进行了逐一查房,对几个病情较重的病人进行了病历讨论,查房结束之后大家又忙着给闻讯赶来的很多村民看病。
6月16日 19时28分
这几天都在下雨,今天天气还好。镇政府帮忙联系了三个行政村,我们立即两人一小组,共3组,派小崔留守。每个组带了干粮、常用药品、血压计等在当地向导(村联络员)带领下出发了。
我要去的是竹柏村,要走上9里山路才能到。该村3个生产队,分布很散,人口200多人,以老人与小孩居多,年轻人好多外出打工去了。当地经济条件很差,主要以种玉米与采药材为生,大多数老人一辈子未走出过大山,因经济条件差,一般得病后选择忍。该村无广播,也无手机信号,有急事通过一部卫星电话解决,唯一的一条山路,又不通汽车,物资只能挑上山。我们足足走了近2个小时才到达,全身已被汗水湿透。
得知我们要来,村民纷纷前来看病,其中多数为老人,大多手足关节肿大,另一特点是老年人腿抽筋现象很常见,可能与当地水质有关,造成普遍缺钙。其他还有高血压、头痛、腰腿痛、牙痛、皮肤瘙痒等各种症状,由于世居深山,山高路险,本就生活艰难,又遭罕见地震暴雨,陡峭崎岖羊肠山路瞬间变形,山里村民要到山下很不便,生病时下山更为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们的到来,说这里的村民喜极而泣也毫不为过。我们也深受感动,都觉得只有尽心、尽力、尽责地帮助他们。此时真是只恨自己不是上帝,如果什么病都会看、都能治该多好呀!
大概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位45岁左右的女病人,走走停停,气喘不已,其双颧发红,嘴唇发紫。询问病情后怀疑是心衰表现。乡亲介绍其家里困苦,如不是我们来到,只能挨日子。我俩对望一眼,随身无相应有效治疗药物,怎么办?我们当即决定,要把病人带回医疗点救助治疗。村里人对我们的行为非常感动,坚决不让我们这么辛苦,并动情地表示,明天就是背也要把病人背到抗震救灾医疗点。一天的经历告诉我们,这里真正是缺医少药的贫苦地区,他们太需要我们了。
6月17日 8时58分
我们住的地方就在水晶小学的操场上,每天与在校学生、老师们一起生活。因所有房子均是危房且有余震,所有老师都住在学校操场上,一起做饭,每晚都有一名男老师值夜班,一有险情随时叫醒大家。现在余震少了,大家情绪也安定了,在部队的帮忙下搭建了临时学校,今晨又听到了六年级学生的朗朗读书声,其他年级也将陆续复课。
地震后学校需重建,肯定需要大量资金。我们医疗队队员都想出一份力,经小组讨论后,决定每人捐赠500元。当我们把想法告诉校长时,杜校长当场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说:“你们千里迢迢来无私帮助我们,冒着危险,还要捐款,这让我们如何是好!”今天她叫来了在校的所有学生、老师举行了捐赠仪式。
老师、学生们尽管遭遇了不幸,但经过心理调整,大家在平时的生活中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昨晚有一位小同学过生日,我们医疗队特意准备了大蛋糕,尽管吃的东西很少,但大家很开心。
接下去我们已和校长商定,由我们给老师们讲各种医学常识课。这些知识他们很缺乏,也很需要。目前初定内容为:如何有效心肺复苏、如何养成良好的卫生健康生活习惯、浅谈胆石症与痔疮、常见皮肤病的预防等。
6月18日 9时57分
今天我们都很高兴,因为6月16日那天发现的女病人在我们驻地接受治疗后,病情出现了明显好转。全权负责其病情的贾医生告诉我,她已能下床走动了,心衰及高血压已得到控制,但肺部听诊仍有哮鸣音,肺部感染仍较严重。每次我们去看她,她都很激动地说:“谢谢你们,谢谢政府!”我们除了精心治疗外,多次告诉她身体最重要,所有的本次医疗费用及饮食全由我们医疗队负责,消除她的顾虑,让她安心治疗。帐篷内的其他病人看到我们如此关心病人,且仅两天时间病人病情明显好转,也都对我们的医德、医术赞叹不已。
能够得到当地居民的认可和配合,是我们最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