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我就关注过哈尔滨市环卫系统公开招聘的事情。事业编制,全国招聘,1万余人报名(含报名不成功者),招了448名环卫工人,其中有7名研究生……
对这个新闻,我其实一点也不惊讶。类似的报道,早前就有过。可是,有一位应聘者说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深思:他说他老家在农村,打工的地方没办法把他落到城市户口,而户口的差异带来的是诸如就业、福利、教育等一系列社会保障的不同,“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编制里”。
我真的很理解、很体谅这样的境遇与心态。在城乡二元体制没有改变的情况下,这孩子作为最底层的人,渴望向上有所“流动”,但固化的现实带给他的“厚障壁”,真的很难突破。若能赢得一个“事业编制”,尽管距离公务员的待遇还有点远,可是毕竟比“企业”好很多了。
不同身份的人,其在职的工资待遇、退休后的退休金,都有着巨大的落差,外人往往不知道。同工不同酬,这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历史可真是积重难返。
如果把“进入事业编制”、“考上公务员”当做求职谋生的终极理想,这多少有些可怜的。但是,做官从政当权,对多少人来说,是多么巨大的诱惑啊!可这是如何的“悖谬”呢!我不由得想起新闻界著名人士江艺平说过的话:“官性”之异于人性,在于把做官当做最高追求,一切为了做官,做官就有一切,荣华富贵系于此,身家性命系于此,官职自然就比生命还重。说穿了,“官性”就是对人性的泯灭。而这一切,都是“官本位”社会的必然现象。
这背后,最根本的是一个身份等级的体制制度问题。这一根本问题不解决不突破,“地位金字塔”就难以改变:塔尖的是高官,最让人神往;其次的是公务员,引发千军万马去报考;再下头的是事业编制,即使是环卫工,只要是事业编制也让人爱不释手;再下面是企业的干活,往往就让人无奈无语了……
一个社会,如果不是以这样的等级体制等级待遇构成的,那么,人的身份地位就不会变得那么敏感、变得那么天差地别。为什么一些国家,动不动就有高官辞职,换身份就像换衣服一样方便?就因为那不是“官本位”的体制,他辞官不干,去干别的事情,同样可以干得潇洒、活得洒脱。而我们的官场体制和升迁的路径依赖,就那样把一个人死死地吊在一棵树上。
你说,那样把自己吊在“编制”上的人,能算是“创新人才”吗?南科大校长朱清时说:创新人才所应该具备的“5个力”——批判力、想象力、洞察力、专注力、记忆力。那么,“死也要死在编制里”的年轻人,是不是这五个“力”的反面,甚至成为其“反作用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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