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华盖山城墙处路过。赵用摄
温州老城的资料照片。
浙江在线02月21日讯 华盖山古城墙近日掀起盖头。古迹新颜，却没有赢得“满堂彩”。
近日有网友发帖质疑，直斥华盖山古城墙遗址修复破坏真文物、制造假古董。但质疑之声不久又被部分市民驳斥为误读。关于古城墙是否系真文物、是否有必要拆修古墙等问题，两大阵营意见相左、莫衷一是。记者昨日走访华盖山及相关部门，听听古城墙遗址修复到底传递出哪些信息。
争议焦点
拆修古墙，是保还是毁
华盖山拾级而上，修复后的古城墙十分醒目。少了青苔与岁月磨砺，青砖城垛、条石墙体，城墙的簇新与周边古树山亭的沧桑对比强烈。
正是这种簇新，引发了市民种种质疑。
在华盖山，游山市民对这堵墙表现矛盾态度。“现在肯定算不上古城墙，但以前我们也没发现存在过古城墙。”80多岁的李碧瑶家住县后巷，修复的城墙是她眼中的新景。“市民当然不理解，古城墙原先就太不起眼。那有关部门应该让我们不理解的人理解。”广西师范大学退休教师苏关鑫每次来温州都会逛华盖山，他认为温州这样的商业城市，能够恢复一些遗址古貌是好事，好事却不容易做好。
“是好事，还是蠢事？”今年1月，有网友言辞犀利提出质疑。该网友在帖中提出，华盖古城墙名为修复实为破坏，损伤了墙体与墙基，没有按照文物原状进行保护；古城墙上遗留的千年城砖也未得到恰当的保管利用。
该帖一出，转发、跟帖支持的不少，驳斥的也大有人在。有网友随即逐一反驳，认为以上观点存在误读，不存在破坏文物一说。该网友指出，所谓华盖山“原汁原味的古城墙”早已不存在，修复前的残墙不过是解放后重垒的挡土墙；修墙材料用的是以前中山公园铺路的条石，“千年城砖”也站不住脚。
不仅市民各持己见，文物专家也各有看法。市收藏协会会长黄瑞庚关注华盖山古城墙多年，更特意考查了修复的城墙。“可惜，没必要修！现在把原来的基础挖掉了，伤到了桩。”黄瑞庚直言“破碗也是文物”，城墙虽然经过上世纪50年代垒砌，这段历史本身也有价值，如今的修复有破坏的成分。“如今外形是还不太令人满意，但不能说修复本身没必要。”市文物保护专家金柏东说，城墙遗址传递太多历史信息，只有修复才能让市民了解这些信息。
部门尴尬
修墙建垛意在“墙址”
一堵墙引热议，市民态度令有关部门始料未及。在面对记者提问，他们指出市民关注的重点在墙体，但保护的重点却在墙址。
“古墙在历史上的确存在，但已毁坏、修复多次，原先的残墙谈不上历史古墙。”温州文物保护考古所副所长黄培量指出，残墙墙体价值在于体现了温州城墙跨山而建的结构，佐证郭璞选址建城历史；我市将其列入文保单位同样旨在保护墙址，因此该文保单位的名称是“……遗址”而非“……城墙”。他证实，该墙体早在上世纪中叶就遭大面积毁坏，现有残墙并非始建结构，而是老百姓在原址上重新垒砌，建设初衷也非修复而是作为挡土墙和游步道的基础，当时工程无科学考证，甚至部分民国时期的墓碑也被用作石材一同垒上墙，因此墙体结构保护价值处于次要地位。
为什么挖掉根基，修复城墙该不该“长”出城垛？市民质疑新墙有悖修旧如旧的原则。文物部门叫苦：初衷恰是恢复旧貌。
在一张被文物部门称为“城墙写真”的旧照上，记者看到城墙沿着华盖和海坛山体蜿蜒，还能清晰看到老城的镇海门(东门)，而照片近处更拍入了城墙的部分城垛。照片是英国传教士苏威廉拍摄于19世纪初，他当时的拍摄点，正是华盖山北麓。
“城墙修复方案是我们跟专家反复讨论才确定的。”文保所所长董姝重申，修复城墙为的用城墙凸显墙址，从而体现温州独特的建城史。恢复城垛不仅能够复原初貌，更能增强城墙识别性，让老百姓了解墙址所在。由于垛口修建增加了墙体高度，残墙结构难以支撑新方案，最终在施工中只能重做基础，挖下五六米深。
“我们按照图纸施工。”市公园管理处维养科易爱娟也证实，施工中需要重做基础，还需新补石料。除了利用部分残墙的石料，修复中采用了中山公园改造拆除余留的铺路石，以使墙体外观有历史感。砌墙垛的城砖则是新制，按照原先残留的几块城砖尺寸制作，但却造成如今外观上的新旧差异。
热议静思
文保善始如何求善终
不难看出，修复城墙有一份好初衷。但为何这堵墙却堵在了百姓的心头，为何好初衷难赢好口碑？如今古迹新颜将走向何方？正如苏关鑫所言：“把好事做好，让不理解的市民理解。这是政府该做的事情。”
“出发点肯定是对的。墙为什么跨山而建，为什么在山外而不是山内，其实山体本身就是墙基，建城的大量信息就埋藏在遗址中，这就需要发现、发掘。”金柏东认为现在不必再纠结“对不对、好不好”，城墙体现温州老城格局，也是我市申报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依据，遗址修复是一项必须要做的事情，工程系统而庞大，如今只开了个头。他建议有关部门应注意墙体与山体融合工作，并做好案头挖掘信息，不妨将几大山体、城墙遗址“打包”宣传，让市民把握温州城墙的整体轮廓。
“做不到宏大的保护，我们就把小的纪念保护好、做精致。”黄瑞庚坦言文物修护与保护难免风险和争议，他提议有关部门可以采用“碎片化”保护，对每一处遗址都竖牌说明。而文物施工工程，尤须更加谨慎。
“我们并不是造假城墙、假古董，而是为了显示历史上真城墙的走向。”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局长吴东指出，华盖山北段残墙墙址修复将在城市版图里定位了老城的坐标，一系列恢复城市的记忆的工作都将陆续展开，文物等有关部门也将继续努力。
记者了解到，华盖山古城墙遗址修复工程目前尚未验收。董姝表示，市民的声音对相关工作作出提醒，城墙遗址保护将采用多种办法，除了复原的方法外，如华盖山南段残墙便采用保留的方式进行展示，此外，今后会有城墙的系统介绍说明让市民一窥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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