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现场示意： 惟一的逃生口被卷闸门封住了。 制图 高薇
火灾现场，每家商铺都装了卷闸门。摄影 方晟
路桥罗先生万万没想到，前一天晚上8点还在聊天的老王，到了昨天凌晨，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老王今年51岁，是路桥一家杂货店的老板。
夺去他生命的，是昨天凌晨两点多的一场火灾——这把火，还一并带走了他的老伴、女儿，以及15个月大的外孙女。
这场火过火面积，其实不过三十来平方米。
现场
卷闸门撬开后三四分钟
里头的火一下子烧得更猛了
着火的，是老王开了10多年的杂货店——王安杂货店。
没有人知道，火真正烧起来是什么时候。但隔壁的隔壁、那家24小时经营的超市店主王老板，应该是最早发现火灾的人。
王老板说，一开始他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怀疑是起火了，便跟老婆跑了出来，“不过那时候还以为是隔壁的快餐店起火了。”
这家快餐店在他的超市和老王的杂货店中间。使劲敲门后，快餐店里头的人很快被敲醒，从里头逃了出来——大概有五六个人，多为金华人，沾亲带故的开了这家快餐店。
而就在快餐店那些人逃生时，王老板看到杂货店的门缝中有少许浓烟正在往外面冒。杂货店的大门，是扇卷闸门，敲门踢门，“里头就是没有回音。”
这时，快餐店的人也赶来帮忙了。
大伙用石头砸卷闸门，门没被砸开。情急之中，快餐店老板找来了一根撬棍，一番折腾，卷闸门终于被撬开。
事后据目击者反映，此时里头烟很大，但火烧得并不怎么大，卷闸门撬开后三四分钟，里面的火便冲得老高了，“可能是门打开了，更多的氧气进去了，所以烧旺了起来。”
消防救了9个人
但杂货店里4个人想救都已晚了
昨天，路桥消防透露，他们昨天凌晨2点45分接到报警后，赶到现场的有58名消防队员。
参与扑救的消防员说，他们到场时，火已处于猛烈燃烧阶段，火场里头温度极高。当晚一名在马路对面的目击者称，他站在10多米开外的3楼窗户边，都觉得很烫。
除了灭火，搜救被困人员是他们首先要做的事——他们在这幢楼的二楼平台西北角，发现了9名被困者，利用登高车把他们解救下来。
而老王一家四口，最终被发现时，已倒在了地上。
火被扑灭，前后只花了10分钟。
追问
一场并不大的火
为什么会夺走4条生命？
老王的杂货店，位于台州路桥区北街道赵王村马铺路800号。在这里，老王夫妻俩卖着些被子、拖把、鞋、塑料制品等日常杂货。
老王也是罗先生多年的朋友了。在他看来，老王夫妻俩很老实，人也很好，平时自行车、电动车要去充气啥的，对方都不收钱的。
消防部门透露，起火建筑为钢筋混凝土结构，但店主在里头自设木结构阁楼夹层——一家四口当时就睡在这个夹层上。
凌晨2点多，老王一家四口应该都已在睡梦中，逃生能力较弱。同时，那些日用百货等多半是可燃物，且又是木阁楼，火势会迅速蔓延。
在消防员看来，即便里头的人发现时间较早，想成功逃生也不是件易事。因为这家杂货店逃生惟一出口是卷闸门——在夹层沿街的地方，虽然有固定的玻璃窗，但它被外面的店铺招牌包住了。
在消防员的经验中，杂货店的日用百货，一旦燃烧产生大量浓烟，人在里头两三分钟，便足以窒息死亡。
据老王的亲属，以及附近店铺的人说，老王的杂货店，不仅一楼堆货，其二楼夹层放了两张床，也堆了不少百货。
一家四口
怎么会挤在这么小的地方？
老王夫妻俩经营这家杂货店，已有10多年。
夫妻俩平时吃住都在杂货店里——店里有煤气灶，火灾发生后，消防员曾拎出了3个燃气瓶。
周围的人说，夫妻俩开店很辛苦，很多时候一般都是早上6点半左右开门营业，到次日凌晨2点才打烊。
同样令人惋惜的，便是他们的女儿，还有那15个月大的外孙女。
这对母女昨天会住在杂货店，看起来是个极其偶然的事。
昨天，老王的女婿在接受消防调查时说，他们夫妻俩之前是在当地东区停车场附近开手机店的，但前段时间遇上了拆迁，他们便把手机店搬到了山马村那里。
相对来说，山马村离杂货店就近了不少。杂货店失火前的那个白天，也正是老王女儿女婿新手机店开张的头一天。
这一天的晚上7点多，老王的女儿还把杂货店里烧的晚饭，给老公送去吃了。到晚上9点多，女婿打电话问老王女儿，要不要回来住？15个月大的宝宝，平时多半是由这对小夫妻自己带的。
老王女儿说不回了——原因是由于搬手机店，他们夫妻俩都很累，想着在老爸老妈这里凑合一晚，伢儿可以由老夫妻帮忙照顾下，“不用起夜了。”
但谁也没想到，老王这天虽然比平时早打烊了几十分钟，但等待他们的却是这样一场火灾。
杂货店的隐患
为什么大排查没查到
在昨天的路桥新闻网上，能找到不少关于消防安全大检查的稿子。
这些稿子，多半是以温岭前几天发生的死亡8人的火灾为由头，就出租房消防安全隐患等开展一次大督查。
然而事隔仅一天，路桥便再次发生这样的悲剧。
根据浙江省的相关规定，200平方米以下的个体工商户，并不在消防监管的范围之内，即便有人对这类场所有所举报，他们也只能以劝导消除火灾隐患的方式参与。
而现实中，类似王安杂货店这样的小店，在当地不知道有多少家，里头也有不少设置了夹层。这些夹层看上去，更像是个装修时安装的吊顶，“上面是否住人，外表上看也很难被发现。”
在昨天上午当地召开的路桥全区消防安全工作紧急会议上，已将专业市场、商场、商铺等，作为重点的火灾隐患，在即日起开展排查工作。
针对老王杂货店的火灾，昨天包括当地刑侦、消防部门在内，已抽调精干人员成立调查组，开展调查取证工作。
同时，省消防总队昨天也已派火调力量介入此事，但截至昨晚7点多，火灾原因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消防部门亦表示，就目前而言，不能完全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
遇难者名单
1.王学球(男，51岁，路桥区蓬街镇启明村人，系王安杂货店老板)
2.王彩花(女，49岁，路桥区蓬街镇启明村人，系王学球妻子)
3.王敏(女，26岁，椒江区下陈街道明星村人，系王学球女儿)
4.管晗竹(女，1岁，椒江区下陈街道明星村人，系王敏女儿)
据都市快报 通讯员 田伟 王丹丽 记者 叶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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