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招聘现场，一应聘者在表演小品。记者朱丹阳摄
考官现场教各种方言，女孩直吐舌头。 记者朱丹阳摄
昨天早晨阳光暖暖，杭州滑稽艺术剧院艺术总监沈益民，一早就赶到鼓楼十五奎巷99号的办公室。
路上，他买了烧饼夹油条，配着咸豆浆慢悠悠吃完。
吃完早饭，沈益民和同事忙活开了，杭州滑稽艺术剧院近五六年最大规模的演员招考就要开始，他是评委之一。
沈益民1986年从杭州艺术学校曲艺班毕业，考入剧团。
“当时剧团招20个演员，有800多人报考，竞争激烈啊！现在剧团30个演员，主要演员都已经30多岁，年轻演员太少，所以我们想补充新鲜血液。”
上午10点，杭州滑稽艺术剧院排练厅，滑稽艺术剧院7位评委坐定，院长刘笑声布置测评任务，有的评委考查考生嗓音，有的考查表演能力，有的考查方言模仿与学习能力。
昨天报考者一共9个人。
“让考生进来。”刘院长说，顿时全场安静下来，一对年轻男女推门而进。
考生跟着视频学“上海方言”
男生姓魏，1990年生，杭州人。女生姓黄，1992年生，温州人。两人都是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影视表演专业的毕业生，带来自备节目——小品《家庭暴力》。
“王总！你要的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小魏挎着公文包，风尘仆仆打着电话。
小黄饰演小魏的“娇妻”，“老公老公，你回来啦！”小黄看到小魏回家，扑到身边娇滴滴喊着。评委们微微一笑。
“娇妻”不懂事，硬要“老公”陪看韩剧，“老公”写文件忙，三番五次打扰之下，火冒三丈……最后，“娇妻”负气出走，“老公”后悔太迟。
他们演完小品，又用上海话表演语言类节目《偶遇》，两人刚一开口，底下评委就笑成一团……
等到表演结束，沈益民故作严肃，“你们说的上海方言是谁教的呀？”，嘴角掩不住笑意。
两位年轻人略显惊慌：“我们自己学的，就是看视频、听录音学的，刚学一天，也找不到上海人教我们……”
评委们听完哈哈大笑，刘院长打趣道：“小姑娘是温州人，上海话说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过你们上海话水平差不多刚到湖州，离上海还有一段距离。”
自我展示结束后，评委让小魏和小黄抽一个即兴表演题目，他们抽到的题目是《落榜》，出门准备10分钟。
我们不太在意薪水多少
主要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趁着前面一组准备节目，考生小陈亮相了，她20岁，身材高挑，是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在校学生。
小陈说，她今天本来是陪同学来考试的，但是面试现场气氛太欢乐了，她也就鼓起勇气想试一试。
“我很久以前也想过要考杭州滑稽艺术剧院，就是没有自信，认为一定考不上。刚才我看评委们爱笑爱闹，胆子就大起来了。”
“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小陈一首《人说山西好风光》，嗓音甜美，3位女评委听完都赞许地点点头。
小陈表演完，上一组的小魏和小黄回来表演小品《落榜》。
小品开演，小黄手拿一张A4纸说，终于收到滑稽艺术剧院“录取通知书”了。
“太好了！小魏肯定也考上了，我就装作自己落榜了，待会儿再把通知书拿出来，给他一个惊喜！”转眼间，小黄哭丧着脸，坐到椅子上。
小魏走了过来，情绪低落，小黄对他说：“我没考上！”哇哇大哭。
“你别哭呀，我也没有考上，只能听妈妈的话，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工作。”
这时，小黄掏出“录取通知书”：“surprise(惊喜)!骗你的啦，我考上了，把你的通知书也拿出来看看！”
小魏一看，神情愈发阴沉：“我真的没有考上!”
“对不起……那我也不去了，陪你再考一次！”接着，小黄把“通知书”撕破，两人紧握拳头说：“下次再考!”
考试结束后，小魏和小黄说，他们很希望能通过这次考试。
“我们其实不太在意薪水有多少，主要想找到一个平台，让我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当演出经纪，做节目、婚庆主持人
滑稽戏演员不演戏也有出路
杭州滑稽艺术剧院都已经60岁了。
沈益民看着上午参加考试的年轻人，依稀看到自己16岁时的影子。
“我们考试的时候，那是人山人海啊！当时考试地点在解放路滑稽剧团的老团部，考试分4轮，报考的人各种年龄段都有，我的年纪算小的。”
沈益民说，当年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非常放得开，敢表演，敢说话。录取以后，剧团里的老前辈说就是看重他的自如。
“后来自己在演出中成长起来，也收获了一些荣誉。当年跟我一起进剧团有20多名演员，现在只剩下3个人，离开的同事有的去了文娱公司，当排演教练、演出经纪，也有的去做电视栏目主持人、婚庆主持人，反正是热闹喜庆的场所，我们的滑稽戏演员都应付得过来。”
除了从事文艺行业，沈益民还有一些同学、同事开酒楼，在酒店、公司任大堂经理、总经理助理，在各自的领域都很出色。
“我们演过滑稽戏的人，性格都比较开朗，一般人也觉得我们有趣，聊得来。像做买卖、做管理这些工作，其实也需要你嘴皮子好、脑子灵光，我想这也是滑稽戏带给我们的一种优势和特质。”
如今，滑稽戏作为一种通俗戏剧和草根艺术，仍然活跃在大大小小的舞台上。在节日庆典、庙会、社区舞台上，滑稽戏仍是市民最喜爱的表演形式之一。
舞台表演之余，沈益民和同事也会到电视台做节目，唱几段小热昏(流行于江浙沪一带的曲艺谐谑形式，话题多与时事相关)，在《开心茶馆》耍回活宝，用杭州话讲讲新闻故事。
“我们希望带给大家更多的欢笑，也想让更多的人关注滑稽戏，让更多年轻人传承这门老底子艺术。今天是考试第一天，3月4日还有一场考试，如果有人对滑稽戏感兴趣，可以到十五奎巷来参加考试。”
据都市快报 记者 舒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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