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厦队打完赛季最后一场球,请俱乐部总经理叶湘玉谈谈赛季总结,是与这位篮坛铁娘子合作多年的杭城篮球记者的习惯,昨晚也一样。当话题按照常规,从回顾本赛季的得失说到对下赛季的期待,叶湘玉的回答让记者吃了一惊:“下赛季的事情就不是我考虑的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我从1995年开始做,一直到现在已经18周年了,我64岁了,人总要退休的。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了,就这么简单。”离开一个已经工作了18年的岗位,对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而叶湘玉的语气有些出乎意料的平和。
作为一名女性总经理,叶湘玉是CBA的惟一。她从CBA元年开始担任稠州银行俱乐部的前身浙江中欣俱乐部总经理,从浙江省体育局退休后,又在2005年入主浙江广厦,并于次年带领球队冲上CBA。问叶湘玉自己,现在还有没有跟她一起从CBA元年做起的总经理了,她能想起来的只有一个:“北京的袁超吧,一开始是当教练,后来当副总。”而在总经理职位上从一而终的,全联盟只有叶湘玉一个。
正如叶湘玉自己所说,人总是要退休的,何况她本来就是退休之后到新的球队发挥“余热”的。从她干出的成绩来看,这份“余热”的能量还真不小:广厦从第二个赛季进入CBA季后赛,到今年连续六个赛季没中断,中间还拿了个第三,叶湘玉和她的管理已经成为广厦这支球队的符号。在记者的印象中,每年从赛季初到赛季末,对叶湘玉的提问似乎也成了一种循环,现在看来,循环可能要停止在第18圈了。
身体原因和年龄当然是问题,不知道有多少圈内人都说过:总经理这活真不是人干的。这不是鼠标点点玩电脑上的“冠军篮球经理”,老板、篮协、管理层、球员、经纪人、媒体、竞争对手……粗略算算总经理要和多少方面打交道,已经让人心力交瘁。
2006-07赛季广厦刚冲上CBA时,叶湘玉和球队都是白手起家,老板不可能有太高的期望值,媒体和球迷也不会给予太多的关注。而当叶湘玉和管理层把球队运营成年年晋级季后赛的“传统强队”,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大。三年前广厦获得第三名,作为总经理的叶湘玉就开始想各种办法,避免盛极而衰。
那一年怀特、拉莫斯、林志杰、金立鹏、王博、张伟组成的黄金组合不可避免地老化,办法只能是找更好的内外援。中国篮球的人才几乎不流动,这是任何总经理都无法改变的现状,实际只有找好外援这一条路,但是外援的不可预测性实在太大了。
阿尔斯通因为亲人去世回国一去不回;现在已经在湖人打上主力的克拉克来了两天就因为老婆生产回家;钱德勒被掘金开出的大合同提前召回,而篮协此前破例为马丁开出的澄清信更是让广厦留不住他的心。本赛季的波多黎各联赛MVP索顿凭实力是硬通货,结果膝盖又成了碰不得的软肋,最后换来的福布斯也没消停过,最后还因为奶奶去世,影响了季后赛的发挥。以上所有人的所有问题,都需要叶湘玉用惟一的办法——谈心来解决。最后一次见诸报端关于叶湘玉谈心的消息,是她在酒店等了一个多小时,与福布斯夜谈解决传球和得分的平衡问题。
除了无休止的外援问题,本赛季广厦的新老交替更是堪称极端,6个90后一下子占了出场名单的一半,这不是一支四强球队的理想阵容,广厦需要时间完成第二次崛起。
90后的孙贺男说,他还有更多的时间来成长,作为投手,也许再过三五年就能磨砺成下一个能完成1.7秒绝杀、把球队扛在肩上的金立鹏;50后的叶湘玉不再往前看,铁娘子,也有累的时候。只是少了她的CBA,将少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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