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花柳塘河,三垟运橘船卸下橘子后装河泥运回去。
1981年,梧田河埠头。
1992年小南门轮船码头。
浙江在线03月13日讯 50多名市民下河游泳的举动,令不少“老温州”回想起塘河“几乎处处能下河”的旧时风貌,更勾起了他们脑海中关于塘河的珍贵记忆。
南塘河遇大旱三易其貌
提起塘河水系旧时风貌,南塘河畔长大的民俗专家金文平颇有发言权,“那时(上世纪70年纪)的河面有七八十米宽,水质也比现在好。农民在辛苦劳作后,都是舀起南塘河的水直接饮用的”。
言及印象最深的塘河旧貌,金文平的思绪又回到青年时期。那是1974年,整个上半年,温州城接连数月没下一滴雨。“眼瞅着原本四五米深的塘河渐渐干涸,水里的鱼群因为缺氧时常蹦出水面”。人们如发现宝藏一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下河捕鱼抓虾。这样的火热场面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以致有人误以为南塘河改成了“渔场”。
而随着旱情的持续,水面渐渐降至河床底部,露出了泥。“老百姓就下到河底种上各式蔬菜,整个南塘河俨然一个大菜园。”金文平说,大旱仍未见缓和的意思,而那时恰逢两派武斗,“双方在河底筑起碉堡,你来我往,南塘河又成了一个战场。”
彼时,内河运输是重要的交通方式。“一条千余米长的南塘街,每隔20米左右就会有一个埠头”。没水,就只得停船。为了保证水上通道的顺畅,青田一带的瓯江上游水被引进南塘河,“后来淡水少了,不得已连海水也要放进来”。
大旱致水运受阻,更无自来水可用,一些南塘河沿岸居民只好去很远的地方挑水吃,后来索性在自家后院打井,“几乎每两三户人家就有一口井”。
小南门码头欢乐时光
曾在府前街一带生活的市民赵崇光,其童年及少年时期与小南门河密不可分。上世纪整个60年代,小南门的轮船码头是他重要的玩乐场所之一。
在赵崇光的记忆中,那时母亲为其备好早餐后,会步行十来分钟来到小南门的车站,坐4路车去位于垟岙的温州蜡纸厂上班。若晚了赶不上车,她便穿过人民路到位于小南门桥的轮船码头坐船。
彼时的小南门码头是温瑞塘河客运航道的起点,每天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赵崇光偶尔会揣着自己攒的硬币,买张1毛5的船票,坐上半个多小时,到蜡纸厂看母亲。但他最爱的还是跟玩伴在河边埠头附近钓鱼,“上钩的可是成串的”。
彼时,一个比赵崇光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吴增产,也时常只穿着条裤衩在小南门的轮船码头露个脸。只不过,每回他都是搭着不花钱的“单万舺”而来。
“小时候的塘河水大多呈青绿色,干净,我跟伙伴们常常下河游泳。汇昌河、九山河、勤奋河……几乎到处都能下水。”吴增产笑着说,他们还时不时地“蹭船”,从汇昌河下水,等有船经过时扒着上了船,几个人不花钱就到了小南门。“要是遇上有运番茄或甜瓜的船只经过,我们还会偷偷上去拿俩就跳下水”。
念念不忘处处能下河
步入上世纪80年代后,花柳塘河的水质日渐恶化。“水质发黑发臭,一整天都不开窗户。”一些曾在河畔居住的居民都有这样的感受,“河里的鱼虾都死绝了,被污染后的河水就连拿来洗刷马桶都嫌脏。”
旧时,仅花柳塘河一带就有两处化工厂、酱园以及一间五金螺丝厂,所产生的工业废水、废渣随同生活污水,一并直接排入河中。另一方面,河道的“瘦身”同样促使了问题的激化。80年代后期,市区花柳塘一带开始改建,拆除下来的瓦砾直接用以填充河道,缓解土地紧张的局面。河道变窄,水流不畅,河水的自洁能力随之减弱,陷入恶性循环。
“花柳塘河的境遇可以看作是塘河水系恶化的一个缩影。”孙守庄遗憾地说,“现在我们所做的其实都是弥补曾欠下的旧账。”
幸运的是,民众如今对于治理温瑞塘河的呼声十分强烈,政府也花费了大力气对塘河沿线开展综合整治。如今,在塘河水系鹿城段的50多条河道上,每天都有一支100多人的保洁队伍在沿河清理发现的垃圾。一批曾经的黑臭河道,经过清理、疏浚,生态修复后,已有所好转。
一组来自鹿城区塘河保护管理委员会的数据:去年共拆除沿河违建近30万平方米,清理沿河垃圾约20万立方米。结合截污纳管和旧村改造的综合整治行动仍在大力推进。
时过境迁,如今小南河畔湖滨西楼一层的一处处“公共码头”门牌,已然无法再现几十年前轮船码头的喧闹场面。那名只穿条裤衩,颇爱游泳又不时在码头露脸的顽童,成了市冬泳协会的荣誉主席。
就在3天前,当吴增产与另外50多名下河游泳的市民上岸后,怀念的还是那个“几乎处处能下河”的年代和那一片青绿色的河水。
花柳塘橘船刮河泥
溯小南门河往东,便是花柳塘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在花柳塘河沿岸的居民对用水有着不成文的规定:白天去河边多是洗菜、淘米,到了下午才开始清洗孩子换下的尿布或是脏衣服等。虽然不直接取用河水,大家对水体还是有一定的保护意识。
曾任旧城改建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的孙守庄在河畔居住了近半个世纪,见证过花柳塘河从四五十米均宽“瘦”至十米有余,亦看着水体从清澈逐渐沦为黑臭的境况。
从数千张记录温州的旧影像中,孙守庄找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讲述起几十年前不时会遇见的场景:背景是瑞星酱园(旧时温州晒制酱油的场所)和清明化工厂,头戴斗笠的农户立于橘船之上,往河中抛掷自制的器具。民国时期,该处曾是一处天然泳池。
“这是农户们在刮河泥,专门取来覆在植株的土层上,起到施肥的作用。”孙守庄解释道,他们抛掷的器具一头为环形金属物,其后部挂一个口袋,留一个长长的手柄或粗绳用以拉拽。“待金属环嵌入泥中,就拉拽手中的长柄,就像收渔网一般收集河泥”。
旧时,三垟的农户会撑着橘船来市区贩卖瓯柑。售空后,便撑着船只到市区花柳塘河等处刮取河泥。“这一做法实则益处颇多,一来农户把河泥用作肥料滋养植株,二来刮河泥又为河道清了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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