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者在欣赏连环画《李双双》原稿。龙巍摄
浙江日报杭州6月12日讯一支笔，万条线。不知在你孩提时代的记忆里，是否有这样一本本的连环画，那里面满是鲜活的人物和有趣的情节，吸引着你进入一个个新奇的世界。
对贺友直而言，连环画不仅仅是记忆。作为当代中国最著名的连环画家之一，连环画是贺友直的生活方式，更是他的生命构成。
今天，“谈情·说爱——贺友直艺术展”在浙江美术馆开幕，91岁高龄的贺友直出现在杭州，虽然略显蹒跚，但谈笑风生，眼镜后面的双瞳仍炯炯有神。
贺友直1922年在上海出生，幼年丧母，年少时转到宁波新碶小学就读。当时的新碶小学设在破旧的关帝庙，庙里有个戏台，上面有斑驳脱落的《三国演义》绘画。“当时无心向学，但是对戏台上的绘画很着迷，于是开始一次次地描摹、比照、修改。”老年时，贺友直还以新碶老街为背景，创作了一部风情录。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贺友直失学，“后来辗转回上海，重拾小学时的乐趣，开始画画，从单幅的人物画，到连环画，一边画，一边向顾炳鑫等画家请教学习，渐渐地画出了名堂。”
如果你去浙江美术馆便不难发现，贺友直的连环画题材宽泛，生活气息浓郁。早期根据小说创作的《福贵》、《小二黑结婚》反映了特定时代下的人物生存状态，画风朴实无华。上世纪60年代后，贺友直的技艺进入成熟期，在这一时期创作的《李双双》、《山村巨变》、《朝阳沟》成为他线描风格的代表作。
“我的创作在文革结束后进入高峰期，当时中央美术学院聘我为教授，在连环画系教一年。”贺友直回忆，那个时期，他以中国写意画的形式创作了《白光》，用写意线描的方式创作了《十五贯》。
在当今的图像化生活与动漫语境中，贺友直仍然坚持连环画创作。“连环画并不像很多人想得那么简单，它的线条讲究疏密、节奏和旋律，还需要添加一些画龙点睛的元素。”
贺友直介绍说，他在创作时，尤其注重背景中的小动物和小道具，画人物时，则注重人物的小动作。他指着自己的一副画，画中是一对男女在耕作，有几只灵巧的燕子飞过。“这几只看似不经意的燕子，能点明春天耕种这一情节内容，也能表达出二人的爱情思绪。”
传统题材是贺友直主要的创作内容，但不要因此误以为贺友直是一位“老朽”的画家。作为连环画家，幽默感和批判精神贯穿始终。以他的《家有ATM机》为例，画中是一对衣着光鲜的年轻夫妇，站在破旧的门前，门内伸出一张苍老的手，握着几张纸币。贺友直在画上题词：老年银行，俗称爹娘。一副画，八个字，对“啃老”现象的批判鞭辟入里。
“我是从生活中捕捉感觉，从传统中寻找语言，从创作实践中发现自己。”贺友直说，连环画是一种艺术，艺术必须要有个性，但个性不是讨好别人。“做人，讨好必俗。画画也一样，一讨好，一讨巧，就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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