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某骗得的赃物和用来诈骗的手机 郑亿摄
有件事,周大伯已经瞒了儿女两个多月。他遇到了职业婚骗,感情受伤不说,还被骗去一万多块钱。这笔钱要怎么跟女儿解释?想起来,只有揪心。
大伯今年70岁,宁波人,年轻时是新疆某科研机构的学者,戴副黑框圆眼镜,很斯文。大伯在乌鲁木齐呆了大半辈子,退休后,跟妻子一起来到杭州。
来杭不久,妻子因病去世。大伯鳏居10年,虽然女儿常常抽空过来探望,总还是免不了孤单。
今年7月12日一早,大伯在媒体上看到一条征婚启事。启事很简单,只说本人女,54岁,欲征婚,后附一个手机号码。
大伯拨了过去。
“第一次打电话,感觉她很开朗,说话东北口音重。”对方也不扭捏,直接约大伯出来见面。“我们约在秋涛路、凤起路交叉口的加油站那里碰头,她化了妆,人很显年轻,不过这些我都无所谓,我只要对方身体健康、能过日子就够了……”
两人肩并肩,沿着凤起路逛。女子告诉大伯,自己叫徐银花,1959年生,黑龙江齐齐哈尔人,住在杭州,有房,还开有一家小超市。
“我对她第一印象很好。她形象不错,健谈,家境也好。她说光四川地震,就捐给灾区三十多万。”“徐银花”还跟大伯说,自己女儿是财经大学毕业的,现在跟老公一起搞企业。女婿尤其出息,在法国开有多家公司。
最让大伯满意的是,两人同病相怜,都是丧偶多年。
十几分钟后,徐银花借口有事走了。这次约会虽短,但大伯已经动了心。
“过了几天,她给我来电话了,说她婆婆现在要叫她出赡养费,这笔钱付掉,她跟婆婆也算是彻底撇清了,我就可以直接搬过去住,到时候有她的超市在,我们俩吃穿不愁。”徐银花说,这笔钱要一万八千元,这个金额对她来说“不是个事儿”,她跟大伯提出来,只是想看看他是否诚心。“我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她看我犹豫,又说不难为我,只要我肯出一半,也算心诚了……”
再三纠结,大伯决定出一万。这笔钱高出了半价,够面子。问题是,这钱是女儿给他办正事用的:大伯年少时在老家读书,因为家境艰难,全靠一个亲戚接济。他回到浙江,总想着要回报这亲戚的恩情,奈何手头并无闲钱。女儿听说,给了他一万块。
听大伯愿出一万元,徐银花登时又热情了几分,直接跟大伯约在7月17日“订婚”。
订婚当天上午,大伯应邀到了徐银花家里。
这是南肖埠小区的一套五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实际上是她租来的,月租2000多元),装修很陈旧。徐银花说,这里只是她在杭州多处房产中的一套,买下后常年不住。他们结婚后,先把这里装修下,当做婚房。她甚至拿出一本户口本给大伯看,上面写着,她就是这里的户主。
“现在一想,我当时真是太傻了,起码应该叫她带我去她的超市看看,就能揭穿了……那天在她家,她叫我赶紧把一万块给她,等下吃订婚酒,也好给亲戚包几个红包。到了中午,我们到附近一家饭店里叫了一桌菜,她女儿和她婆婆家里两个亲戚都到场。我问她,你婆婆怎么
不来?她不响。她女儿也不大出声。”
对方的“女儿”没反对他们的婚姻,大伯蛮知足,没再多提什么问题。这一顿订婚酒花了400多块,是大伯掏的腰包。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伯心头很热,只等未婚妻发话,就搬过去同住,但徐银花却一直不来电话。
“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婆婆突然生病住院了。我想这事也麻烦的,就没多问。又过一两天,她跟我说她婆婆去世了……这时候我还没怀疑她,其实她已经在找各种理由不跟我见面。后来她干脆说她妈出了车祸,她回齐齐哈尔照顾去了。”
耗到7月28日。那天,大伯跟一个批发“驼绒被”的老乡闲聊,想起未婚妻是开小超市的,大伯当场花1300元买下两套去找徐银花,说是放到她店里卖。徐银花没推辞,又把他请进了南肖埠的家中。
大伯一放下驼绒被,徐银花就让他快走——她说她女婿马上要来看她,大伯撞上了,又要包个红包,不合算。大伯悻悻离开。
自此之后,大伯给未婚妻打电话,先是不接,再是关机,最后直接停机了。大伯急得上门找,一路问到居委会,才发现这套房的户主根本不是“徐银花”。
今年8月20日,疑心重重的大伯到凯旋派出所报案。接待他的民警张勇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就在大伯来派出所报案的这段时间,凯旋派出所连续接到了4起情节雷同的报案,而且据这4个事主说,骗他们的女子都叫“徐银花”。办案民警张勇反复在周边小区排查,很快注意到了安徽女子单某。
单某曾因涉嫌婚骗被警方传唤。后来,她嫁给一个老乡,还有一个5岁大的孙子。
“来报案的人里有一个是东北的,五十多岁,受骗的过程跟周大伯很像。给他做笔录的时候,我有一点印象特别深刻,他说跟徐银花订婚当天,徐银花把女儿和外孙带来了,那个小男孩四五岁,管徐银花叫‘奶奶’。”按理,外孙应该叫外婆,或者叫姥姥的,怎么会叫奶奶呢?
“我相信小孩不会叫错。一查,单某的婆婆也暂住在我们辖区。把她婆婆的照片给几个事主认了一下,果然就是‘徐银花’。”
“徐银花”其实姓付,1957年生,是安徽人。
今年10月10日,凯旋派出所、江干刑大联合行动,在火车东站抓获了刚从安徽老家回到杭州的付某和单某。团伙中的梁某、刘某之后也相继被抓。
付某交代,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外打工,小儿子还在上学,都需要她接济,只有二儿子能干,在杭州有自己的生意,立稳了脚跟。她自己曾去宁波打过零工,6年前丈夫因白血病去世后,她就来杭投奔二儿子。她帮饭店洗过碗,做过家政,最后在老乡介绍下,在杭州一家婚介公司找到了工作。
在婚介公司做了几年,看婚介公司挣钱蛮容易的,她心动。去年,她辞掉婚介公司的工作,从公司里偷出了大量客户信息。
付交代,为让男人信任,她让儿媳演女儿,找来两个老乡,一个姓梁,是她以前上班的婚介所旁边的小区保安,跟她很熟,她让他演弟弟;还有一个姓刘,让他演女婿。
每人每演一次拿到100块钱。
团队组好后,花钱刊登征婚启事。另外,为了掩藏身份,她还伪造了大量的身份证、户口本,光警方缴获的假身份证就有7张,照片都是她,但名字、地址都不同,除了“徐银花”,还有“刘海燕”、“祝宜英”、“陈红”、“刘艳平”、“刘亚平”……
受骗的人中最年轻的34岁
目前,江干警方已查证的就有8个人被这个婚骗团伙骗了,其中4人六十岁以上的,杭州人,而另外4个都是在杭州打工的青壮年。
其中被骗数额最大的是吴某,138000元。
吴某五十多岁,河南人,在杭州一建筑工地上打工。去年11月,他突然接到付某来电,要求交往(他丧偶多年,之前曾在付某工作的婚介公司登记过身份信息)。两人见面两三次后,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
之后付某就以婆婆的赡养费、超市年底周转不灵等各种理由向他要钱。
吴某跟民警说,这些钱是他存下来准备给儿子买房的。“她说她有超市,我们以后日子不愁,我才拿出来的……”
另外,这次的系列诈骗中,最年轻的事主才34岁。他跟民警说,自己在温州打零工,服务员、送餐员、洗碗工,一天连干三份活。无意中看到付某的“招夫上门”广告,他就上了钩,最终被骗一万多元。“我去过她家,有房也有钱,而且她的女儿女婿也都见过,如果是骗人的,怎么可能一家人都是骗子呢?”
警方调查后发现,今年夏天,付某曾同时跟4个男子保持联系,骗取他们的钱财。
江干警方在付某家中,除搜出大量伪造的证件外,还找到各种玉坠、黄金饰品共7件(都还在估价中),据付某交代,这都是她向受害人要来的订婚礼物,或事后用骗得的赃款自己买的。除去这些首饰,她骗得赃款总数超过30万,这笔钱目前已被警方冻结。
另外,警方还搜出4张使用付某的儿媳单某头像制成的假身份证,用的也都是不同的姓名、地址。单某有没有直接进行婚骗,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
“周大伯反映,他‘订婚’时还有一对年老的夫妇到场。据付某交代,这对老夫妇是她花100块钱,从大街上随便拉来的。两个老人听说可以白吃一顿酒席还有钱拿就来了。这件事我们也会追查。”
目前付某、单某等四人因涉嫌诈骗被江干警方刑拘。(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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