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乡纸铺自然村,竹林掩映下的黄泥房已经老旧,但村民生活依然在继续。
浙江日报讯 鸡鸣阵阵,炊烟袅袅,古树郁郁,小溪潺潺……这个秋季,龙游南部山区的小山村注定不寂寞。
自本报联合龙游普查保护传统村落并发出“留住乡土记忆”的倡议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30多名微友已经组团来到龙南山区。同时,成片的黄泥房引起了旅游规划专家、设计师、环保人士和驴友的关注,纷纷向我们发来评论和建议。
目前,龙游县农办、国土、规划、文化、旅游等相关部门正在对63个黄泥房聚集的自然村落进行筛选,确定将对交通相对便利、黄泥房存量规模较大、自然环境优美的自然村落进行政策性保留和保护。
让老房子“活”起来,这是各方回应的聚焦点。保留什么?怎样保留?曾经为绍兴传统养蚕村指点迷津的旅游规划专家周永广和在宁波进行乡村农居实验的设计师王灏,一直在跟踪龙游黄泥房保护的报道,一起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激发村民热情”
听说龙游有黄泥房聚集的山村,曾为众多乡村“点石成金”的周永广和记者一同前往龙游的庙下乡、罗家乡、沐尘畲族乡和大街乡考察。
“泥土房集中的村庄,大多在山里,原来是交通不便、贫穷的村子。而以当下的眼光看起来,恰恰是生态很好、大树参天的地方。”一天内走了4个乡的6个山村,周永广认为,它们都是理想的乡村旅游发展地。“黄泥房和它们所在的村落,其核心价值就在于它的乡土文化。”
周永广曾主持过黄山、温州、遂昌等多地的乡村旅游规划。“只有通过旅游,才能使人们认识到古村落的价值,并激发起当地居民保护村落的兴趣,从而热情地参与其中。”他认为,从全国各地的实践看,旅游成为村落经济复苏和文化保护最常用的、也几乎是唯一可行的手段。
“我们要针对厌倦了污染、喧嚣、拥挤,向往乡村的宁静、安详和山水间的城市市民,营造出青山秀水外婆家的温馨感。”周永广为6个山村做了设想,着眼点就放在乡村旅游。
周永广在日本攻读博士学位时,专门研究过日本乡村旅游中的内生式发展模式,他认为保护和开发黄泥房就可以用这种旅游开发模式。
“所谓内生式发展,就是在乡村旅游的开发过程中,坚持以社区参与为基础,以当地人为开发主体,通过建立有效的基层自治组织,发展乡村旅游,培养当地自我决策的能力,保护生态环境,保护文化的多元性和独立性。”
周永广建议,黄泥房聚集的乡村可以采取不同的模式,有的可以改建成杭州安缦法云酒店这样的特色客栈;有的可以让村集体经营成一个统一的农家乐;有的建议发展成艺术家创作基地或学生农事体验基地。
“呈现农村多元景观”
在前不久的“中国新民居展”上,王灏在宁波农村建造的7幢民居成了展览的主角。说起龙游的黄泥房,他兴致勃勃,因为黄泥房和他的关注点一致:乡土住宅。
“这样完整的黄泥房十分难得,因为住宅不同于其他类型的建筑,它纯粹只是一种私人的生活资料,没有人把它当作公共性的纪念物加以保护。相反,因为它最贴近生活,所以会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而被拆除或被改造。”王灏说,山村里的黄泥房,虽然远不如宗祠和庙宇那样规模宏大、装饰华丽、工艺精湛,但它们是生活最好的记录。
2010年以前,王灏在设计院和国际知名的事务所工作,每天都在经手几万平方米或是几十万平方米的房子。但他觉得,城市的趋同化愈演愈烈,很可能分不清一个南方城市和一个北方城市有何显著差别,他开始把眼光投射在具有广阔创作空间的乡村建筑。
国内外不少有志气的建筑师,已经在用自己的智慧与城市的趋同化之风作抗争。比如国际建筑最高奖普利兹克奖得主王澍,他在设计宁波博物馆时,就在当地被拆掉的30多个传统村落里,找回超过80种不同尺寸、600多万块废砖瓦片作为原材料。
“建筑师们恐怕还得多从历史和传统中搜寻启发和灵感。”王灏认为,当把目光投向存在于历史并且保留至今的乡土建筑时,就不得不发出这样的赞叹——这些从来都不用费心去和所谓趋同性作抗争的“无名建筑”,才是真正文化多样性的体现。
“比如龙游的黄泥房,我虽然没有住过,但有一种亲切感。”王灏认为,自己的“砖宅”和黄泥房有异曲同工之处,他利用最便宜的当地产空心黏土砖,还把老房子拆下来的红砖重新使用,并在室内摆放了一些传统农村家具,如手工竹椅、蓑衣、砖灶台改良后的厨房等,营造出农舍的氛围。
乡村住宅的有机更新,这是王灏给龙游黄泥房“活化”提出的建议。“通过建筑物等客观存在实体的改造,同时强化生态环境、空间环境、文化环境、视觉环境、游憩环境的互相呼应,延续乡土生活。”王灏希望能做更多“从土里长出来一样的房子”的实践,让处于城市化浪潮下的农村呈现出多元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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