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十八届三中全会作出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一个“关键词”从字里行间跃然而出:规则。“决定”全文没有安排专门的章节和段落来阐述“规则”二字,但是,规则意识几乎渗透“决定”全文,无论是方向性、纲领性的改革指导思想,还是具体领域的改革措施,无不贯穿着规则意识。比如,在根本性、纲领性改革层面,决定提出:“维护宪法法律权威。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法律的特权,一切违反宪法法律的行为都必须予以追究。”宪法法律,是一个国家最神圣、最高层面的规则。“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是否实现,其衡量标准,就是社会生活是按规则运行,还是按权力意志运行;所谓的“潜规则”,是否在权力运行中绝迹。
《决定》所提出的“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被视为市场经济理论的一大突破。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就是让每一个经济主体有自主经营、自主投资、自主消费的选择,这就需要建立起公平与开放的市场规则,形成有效的市场机制,保证经济主体的合法权利,从而保证社会主义市场的健康发展。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决定性作用充分显现的那一天,就是权力之手从利益争夺中退出的那一天,是权力从利益之手转变为规则维护之手的那一天。个人理解,建构市场平等竞争的规则,维护市场主体平等竞争的环境,而不是参与到利益争夺中去,这才是《决定》所说的“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规则的重要性在于,只有社会生活按照社会成员共同制定的规则运行时,社会生活的运行方向和结果才是可预知的,社会生活才能给全体社会成员以安全感。如果社会生活脱离规则,被权力意志或少数人的意志所控制,对绝大多数社会成员来说,社会运行变得不可预知而充满风险,社会的安定就无从谈起。一个时期以来,一些地方和部门的权力为追逐利益而放弃了规则维护者的本分,危及民众,危及社会安定,又耗费大量社会资源“维稳”,社会生活就这样走进了饮鸩止渴的死循环。对照之下,人们深入解读“决定”,对“决定”充满期待,就不难理解了。
“决定”被广泛视为中国未来发展的“顶层设计”,换言之是中国总战略。“决定”的贯彻,将为中国社会带来深刻的变革,影响无数人的命运。奥巴马派特别代表、财政部长雅各布·卢专程来华,深入了解“中国雄心勃勃的改革方略”,可见中国深化改革对世界经济及政治格局的巨大影响——深化改革的意义有多重大,建立规则的意义就有多重大。深化改革的目的是建立一个按照规则运行的国家,同时深化改革也应按照规则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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