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指挥潜艇急速下潜。琚振华 摄
某海域波诡云谲，空中飞机盘旋，海面战舰游弋，水下“蛟龙”出没，一场立体反潜实战化训练正在进行。
此时，一艘潜艇悄无声息地抵近反潜防线，潜伏在预定突击点等候战机。
“速潜！”随着艇长洪亮的口令，战斗警报陡然响起，潜艇快速下潜至攻击深度并准确地占领攻击阵位。“1号、2号发射管准备——放！”，一声令下，两枚鱼雷呼啸而出。
伴随两声巨响，该艇悄然撤离阵地，隐匿在一片深蓝之中……
指挥这场精彩深海突击的，是东海舰队某潜艇支队潜艇艇长华明。41岁的他，入伍24年来，参与完成远航战巡、武器实射、中外联演等数十项重大任务，先后荣获中国青年五四奖章、全军学习成才标兵、海军十杰青年等荣誉。
直面“战场”出奇制胜
走进华明的房间，床边一本翻了一半的插图版《海底两万里》格外引人注目。这是华明12岁的儿子，在他前段时间休假回部队前悄悄塞进他包里的。
“凡尔纳在小说中将海底描述得那样浪漫，但潜艇在大洋下潜航时，其实是看不到阳光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华明的话匣子由此打开。而华明，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潜伏在茫茫深海中。
众所周知，隐蔽攻击是潜艇的主要作战样式，一旦被发现，就容易成为“活靶子”。说起危险，华明的思绪又回到一次惊心动魄的中外联合演习。
某年初春的一个清晨，这场演习正在黄海海域进行。4艘外方大型反潜舰与1架反潜直升机，正在一个狭小的海区内“围猎”一艘中国潜艇。演习导演部根据兵力、装备和实战经验对比，给出了潜艇被发现概率为99%。
面对这1%的可能，艇长华明没有放弃。
“这群老猎手，按常规出牌很难突出重围，唯有出奇制胜，才能扭转形势。”华明大胆地选择水声环境最复杂、也是操纵潜艇难度最大的阵地隐蔽起来，等待着机会，果断指挥潜艇利用水下噪音掩护，实施逆向突破，成功穿透外军的“天罗地网”。
经过严格的数据比对，导演部公布结果：华明率艇在有效突防基础上，创下了一场演练10次先敌攻击的纪录。
藏得住是潜艇作战的前提，先敌攻击才是打赢的关键。担任艇长以来，华明感到某鱼雷发射准备时间耗时过长，束缚了战斗力。
“对潜艇来说，早一秒出手就多一分胜算。”能不能打破常规，找到一条新的路子呢？华明深入研究相关战术条令，虚心请教保障专家、支队领导和有关技术人员，结合训练反复模拟推演，创新鱼雷发射准备模式，极大地提高了潜艇海上快速反应能力。
近3年，华明多次率艇参加海军、舰队组织的实兵实弹演习，成功发射多型多枚雷弹，全部准确命中，多次受到上级通报表彰。
突破瓶颈勇往直前
曾经有专家断言，某型潜艇水中武器在某海域不能使用。但华明下定决心：这个瓶颈必须突破。他的意见很快得到了支队党委的认可，支队专门组织攻关小组，经过近半年刻苦攻关，先后攻克了20余项技术难题，研究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发射方案。
一个午后，潜艇按计划进入预定海域，华明一遍一遍演练着口令、程序，既兴奋又紧张。
“鱼雷发射准备，放！”随着一声令下，一枚鱼雷如离弦之箭，脱管而出，准确命中目标。
消息传来，全艇一片欢腾。这次试射成功，拓宽了该型水中武器使用范围，极大提升了该型潜艇的实战能力。随后，在华明的组织攻关下，复杂电磁条件下发射等技术难关被陆续攻克，较好地实现该型武器的性能最大化和使用全域化，形成了新的战斗力增长点。
部队驻地是台风多发地。一次，超强台风直逼东海，支队临时接到紧急防台任务。此时，华明所带的潜艇有一半人在外地，甚至连掌管动力核心的机电长也不在位。
“你说实话，到底行不行？”支队长胡武波焦急地打来电话。
“行！”华明就回答了一个字。揽了瓷器活，就得拿出金刚钻。由于只能一半人出海，平均每人每天要值更十几个小时，由此带来的心理压力和体力消耗都是巨大的。
海面巨浪滔天，潜艇不断摇晃，但在高高的舰桥上，有一个钢铁般的身影，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浪太大，有时像一堵墙一样将舰桥全部盖住，感觉天都是黑的。”同样参加舰桥值更的副艇长曾山说，为了能站稳，华明艇长就将自己用缆绳紧紧地绑在扶手上。“正是艇长的这种精神不断激励着大家，整个任务虽然工作量加倍，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
“你是我们支队的李云龙！”防台归来，胡武波在码头紧紧地握着华明的手，“将一个艇队的人，带出两个艇队的战斗力，不容易！”
严字当头带出精兵
正当华明与记者聊得入神时，手机突然响起，他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挂断电话后，华明告诉记者，之所以把手机来电铃声设为驱逐舰声呐的敲击声，是因为驱逐舰是潜艇的天敌。
“驱逐舰的声呐敲击，就像是对手的呼吸声。它在呼吸，说明它还活着，危险可能随时降临。潜艇兵要想打胜仗，就必须把对手的呼吸当警钟，一刻不能松懈！”华明说。
其实，这位“龙宫”先锋，起点也是个“旱鸭子”。老家江苏常州的他，18岁高中毕业来当兵，虽然经过部队和军校严格的训练和培养，他仍感觉与打赢未来海战的要求有距离，时刻警醒自己要不断练好本领。
当年，刚走马上任的华明首次率艇出海训练，就遇到突发事件。当潜艇在水下潜航时，机械突发故障，一名艇员应急处置不当，错过最佳排除故障时机，导致潜艇不得不浮出水面。后来经过数小时抢修，训练任务才得以继续进行。
“如果这是在战时，那还了得！”华明不禁感到后背发凉。从此以后，华明每天都组织艇员把所执掌装备的性能原理、操作规程温习一遍，探索实践“一人多岗、一岗多人”训练法，以及“艇员每日三问”、“艇队每周五练”、“专业每月一讲”的基础技能组训，并用制度把这些训练一直坚持下去。华明还成立潜操口令编写小组，一边训练，一边总结摸索，整理编写某型潜艇指挥操纵程序口令与战位协同表，并被支队作为标准推广。
扎实的技能训练换来的是艇员技能全面过硬，也为华明所在的潜艇赢得“人才母艇”的赞誉。该艇4名士官获得全军士官优秀人才奖一等奖，21人次获舰队以上奖励表彰。仅去年，他们就完成8个实战化课题研究。华明所带的艇队也连续3年被舰队表彰为军事训练一级团单位、连续4年被评为基层建设先进单位，连续两年摘下支队全艇比武团体桂冠，3次荣立集体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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