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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画江南十年间 浙江美丽乡村建设巡礼
2014年08月27日 07:06:54 来源: 浙江在线-浙江日报 新华社记者 朱国贤 沈锡权 王政 章苒 魏董华

  新华社杭州8月26日电 路南村,浙江仙居县一个仅两三百户人家的小村,却产生了一个古往今来人们所钟爱的成语——沧海桑田,意指世事发生极大的变迁。

  据晋人葛洪的《神仙传》载:东汉仙人王远在门徒蔡经家遇到了仙女麻姑,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妹妹。麻姑在姑余山修行得道,千百年过去了,长得仍如十八九岁的姑娘,秀发垂至腰际。她说:“我自从得到天命以来,已经三次见到东海变为桑田。”

  成语中涉及的这个静静的山村,今天依然坐落在浙南括苍山下、永安溪畔,沐浴着千年前的清风明月。但新千年以来短短的历史瞬间,它和同在东海边上另外3万多个浙江村庄一样,发生了令人惊叹的变化,经历了一个由落后、污染、肮脏到繁荣、洁净、美丽的蜕变过程。

  沧桑巨变,换了人间!

  往日臭气熏天的浙江省嘉善县北鹤村的小河如今已经清澈(摄于2014年4月11日)。新华社记者王定昶摄

  乡愁安在

  浙南温州的永嘉县处于雁荡山麓,域内楠溪江蜿蜒向东,沿江的古村默然矗立,山山水水间,还留下了谢灵运、王羲之等文化名人的隽永诗篇。

  今年已是85岁高龄的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陈志华,接过老师梁思成保护古建筑的衣钵,他的研究重心,就是中国的古村落。20多年前,他来到楠溪江畔。

  “古村既极其朴素粗蛮,又极其精致细腻。没有看不尽的雕梁画栋、琐窗网户,全是原木蛮石,几乎不加斧凿。”

  这些房子里还住着亲切、温情的人们,房屋大多只有矮墙短篱,村民们往往互相从墙头篱端递一碗酱、半瓶酒、几棵葱,老人家的寒腿好一点没?做年糕的糯米备够了没?没有一个村里人会被遗忘,会被冷落。

  然而,世纪之交的一把火烧出了永嘉古村落保护的困境。其时,枫林古镇圣旨门街失火,镌刻着皇帝嘉奖当地乡贤圣旨的古拱门烧毁了。

  “烧得好!”当地有人说。陈志华想不通。村民告诉他,因为有圣旨门,所以农民没办法建新房、住新屋。永嘉农民赚到钱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建新房,过个春节,老房子就不见了;莫名其妙一把火,千百年的留存就成了灰烬。

  陈志华为此奔走呼号:“留下吧,留点吧,留一个吧。”

  10多年前陈志华再去。鹅卵石铺的地面,变成了水泥路;村口古塔的砖头,成了农民门口的垫脚石;左折右拐、豁口不断的长廊,现在一气贯通,挂上了大红灯笼。

  当地一位县领导请陈志华吃饭,他竟然在饭桌上老泪纵横、痛哭失声:“没了!没了!全没了!”……

  眼泪似乎是失落的祭品。60多年前,梁思成目睹化为断壁残垣的北京古城墙,洒下了泪水;几十年后,他的弟子陈志华看着疾速消失的浙南古村,同样流下了眼泪。

  新房子住上了,但文化沉淀却找不回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还有大量城市周边的乡村。浙北嘉善县在城市化进程中已消失了126个自然村,星星点点的村落被复垦成耕地,看不出一丝人迹。

  嘉善地处杭嘉湖平原,一马平川。77岁老人曹永才说,城市、工厂越来越大,村庄的地方越来越小,自家的猪圈已经变成工厂。“只有原来的村庄消失,农民才能住进新房子。”

  曹永才说:“我们平原上的房子,就像韭菜一样,十年一茬。”

  在城市化、工业化大潮面前,更多的村庄失落在凋敝之中。

  “许多村庄难逃衰败的命运。”作为一名曾经的“学者型”官员,浙江省政府咨询委委员顾益康几十年始终不懈为“三农”呼吁。

  农民富起来了,但是农村环境“脏乱差”长期没有改观,农家小洋楼和露天粪缸并存、生活污水直排门前小溪,这样的情景,在上世纪末的浙江农村随处可见。

  如今已是“美丽乡村”示范点的桐庐县环溪村,以前村里有句顺口溜:污水靠蒸发,垃圾靠风刮,室内现代化,室外脏乱差,溪沟就是垃圾污水的家。

  “掏空村庄的还有人员外流。”遂昌县大拓镇大田村党支部书记陈巧会说,前些年,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村庄如同房子,没人住,一年两年,便衰老、没有生气了。村里遇到红白喜事时,敲锣打鼓半天,凑不齐来暖场的村民。

  工业化、城镇化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广袤的农村肆掠而过,更多的人在思考、在追问:乡愁何在?

  重整山河

  楠溪江畔的林坑古村青山苍翠掩映。村民常到江边一座坟墓前坐一坐,清理一下墓园,献上一束杂花。墓的主人叫赵群力,时任凤凰卫视副台长,被称为“中国航拍第一人”。

  2001年9月2日,他带队来到林坑拍摄《寻找远去的家园》,驾机拍摄中不幸触碰高压线,坠机身亡。村民自发筹钱将他安葬在楠溪江边,为他立碑。

  “他是为了寻找远去的家园而来到林坑,如今,林坑成了他永远的家。”村民滕寿荣说。

  老教授的眼泪,航拍勇士逝去的背影,给农民“还债”的呼吁……开始从心灵深处唤醒越来越多的人追寻一度失落的乡村。

  2002年,改变农村落后面貌、重整农村山河的强劲声音也从中南海的红墙里传出。

  党的十六大提出,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建设现代农业,发展农村经济,增加农民收入,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大任务。

  “农业是有前途的,农民是有尊严的,农村是有希望的。”字字铿锵有力。中央提出,实行以城带乡、以工促农、城乡互动、协调发展,实现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经济先发地浙江如何实现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2003年,浙江省委决定把改变农村社区落后面貌作为统筹城乡的重要突破口,“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简称“千万工程”)顺势而出。

  为什么叫“千万工程”?时任浙江省农办副主任的顾益康说,当时浙江农村发展差别很大,省委领导下乡调研,“走过几十个垃圾村,才能找到一个示范村”。因此提出,执政为民务必抓好“三农”,先整治、再示范。

  始自2003年的“千万工程”明确:用5年时间,对全省1万个左右的行政村进行全面整治,并把其中1000个左右的行政村建设成全面小康示范村。

  蓝图既绘,行动铺开,一场追寻失落家园、找回村庄价值的攻坚战在浙江大地率先打响。

  嘉善县北鹤村是“千万工程”受益者的一个代表。城市、工厂扩张让这个鸟鸣水清的平原水乡一度出现“寂静的春天”——垃圾污水赶跑了鸟类,猪棚遍地,畜禽污水和农民生活污水直接排进河里,导致河水的臭味几十米外就能闻到,夏天蚊蝇乱舞,村民苦不堪言。

  “现在河水又能洗衣服了。”村民陆小荣说。他家的庭院里有一块“神秘”的石板,陆小荣踩了踩石板上的青草说,下面是污水处理器,洗菜、洗澡等生活污水都通过管道收集到这里,再通过物理沉降、生物降解等手段变成清水,排进河里。

  4月的北鹤村草长莺飞、鸟语花香。沿着村里的一条长廊,村支书金金弟指着远处的一片水草地对记者说,你们看,这是村里的“湿地”,现在有野鸟栖息。

  “北鹤是嘉善改造农村面貌的一个缩影。”嘉善县委书记姚高员说,除了规划要集聚的村庄外,所有保留村庄都实现了环境整治。

  环溪村有了新的顺口溜:废水有了家,垃圾有人拉,村头有树荫,河里有鱼虾……“改变来自‘千万工程’”,村委会主任周忠莲说,政府配套的财政资金是村里解决“脏乱差”的第一推力。

  “富春江畔的农村散发出新活力。”桐庐县委书记毛溪浩说,全县183个村庄都成了全域景区的一部分。

  “经过农村环境整治,安吉成为一块有名的‘生态高地’,现在到处都是可以拍摄《卧虎藏龙》的美丽乡村。”安吉县委书记单锦炎说。

  春去秋来,成果厚实。浙江全省2.6万个村完成了整治建设,覆盖率近90%,众多美丽乡村争妍斗艳,农村山河为之一变。

  美化山河无终点,“千万工程”在升级。在继续深入实施“千万工程”全面整治农村环境的同时,浙江开始抓建设富于江南魅力的美丽乡村,把县域建成美丽景区,把沿线建成风景长廊,把村庄建成特色景点,使一个个“盆景”变成一道道“风景”和一片片“风光”。

  美丽安吉、富春山居、秀山丽水、金色平湖、潇洒桐庐、人间仙居……行走在浙江大地,这些各具特色的乡村别名,把人带入美丽乡村新画卷。

  “没有产业支撑的美丽乡村难以持久”。浙江提出,一村一品、一村一业让村更美、民更富。“原本想开个农家乐试试,没想到做成了老板。”安吉农民翁建英爽朗大笑,“去年的收入超过100万。”

  浙江农民人均纯收入连续29年保持全国省区市第一。

  随着康庄巴士穿过震天的锣鼓、怒放的礼花驶进丽水龙泉市下樟村,浙江最后一条通村公路于2011年11月25日建成通车。自此,浙江省实现了康庄大道“村村通”。

  与道路一样,浙江全省已实现邮站、宽带等“村村通”,广播电视“村村响”,农村用电“户户通、城乡同价”……

  “千万工程”、美丽乡村建设不仅要整治村庄环境,更要推动资源要素向农村倾斜,让基本公共服务实现城乡均等,农民市民同待遇。

  在重整山河的征程中,那些散落在江畔、田野、深山中的古村落,如同一块块璞玉,被挖掘出来。人们渐渐认识、珍视它们的价值。

  “破败的老房子修缮了,旅游的人多了,古村又活了。”林坑村支部书记毛苍河说,因为航拍勇士,林坑出名了,老房子值钱了,村民知道保护自己的家园了。

  更多的古村,政府在挽救、修葺。“一定要保住剩下的楠溪江古村落,这是使命所在。”

  有千年历史的苍坡古村,建筑布局借自然山水,融中国文房四宝于一体,因此苍坡村又叫“文房四宝村”,远近闻名。

  经历千年沧桑风雨之后,古村如今焕发青春:卵石铺就的道路干净、整洁;池水清澈,倒映着白墙黑瓦;村口池边树下,一批批千里之外赶来的客人在此凝望山川田园,静思古今之变。

  老教授的眼泪没有白流。航拍勇士的墓地,鲜花簇拥。

  浙江省奉化市滕头村的农民别墅和良好的农村生态环境引来游人参观(摄于2011年7月18日)。新华社记者王定昶摄

  精神家园

  快速发展的大潮面前,一个时代性命题摆在了中国人面前:城市化浪潮中还要不要守护农耕文明、建设乡土文化?

  如果上溯三代,可以说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农村人。一个人无论走多远,故土乡情,承载着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渔舟唱晚、野渡舟横、老树昏鸦、夕阳西下……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故乡的永远最美好。

  2012年4月,84岁的余光中受聘北京大学时说,回忆起故乡的一朵花,一棵草,一块石,一片云,都可以让我们远离尘世的冲突带来的痛苦,让脆弱的心灵享受片刻的安宁。乡愁如滴水穿石般征服了许多中国人的心灵,最后化作丝丝缕缕的独特的乡土情结。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余秋雨这段缠绵悠远的文字,更是道出了每一个中国人灵魂深处渴盼的寻根冲动。

  “乡村的美景让你双眼舒服,清新空气让你心情舒畅,这里的人不会给你压力,不会说假话,回到乡村,就找到了根、找到了魂。”出生在天目山脚下的刘柏良在机关工作10多年做到处级干部后,毅然辞职做一个专职摄影师,回到小时候当放牛娃的村,并立志走遍浙江的山山水水,一村一村寻访,一山一水眺望。

  “曾几何时,人们以离开农村进入城市为荣,跳出‘农门’便是有出息。”刚过知天命之年的刘柏良说,但家族的延绵、祖宗的祠堂、年迈的父母,还有在农村、在故乡那一份情结,是永远割舍不了的牵挂。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最高领导人响亮而明确地回答了这个时代命题。

  浙江在实施“千万工程”、城乡一体化过程中强调要差异化建设,因村制宜,与城市的时尚、集聚、繁华相对,农村要突出生态、宁静、美丽,要有桃花源式的意境。提出农村一定要姓“农”,要有农村的风貌、风味、风景。

  2004年召开的第一次“千万工程”现场会,在湖州的赵湾村,村庄整治没有拆房子,而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造、规划、建设,杂乱无章的垃圾村,规划后变成了错落有致、又有文化气息的美丽村庄。

  2013年12月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要融入现代元素,更要保护和弘扬传统优秀文化。

  “山、水、乡愁”,这样诗一样优美的文字,出现在中央的文件中,给人以无法言语的激动。

  “回到村里、站在村头,感觉很踏实,有落叶归根的感觉。城市里的钢筋水泥房子再现代、再漂亮,也不是故乡。”在城市工作生活大半辈子,70岁的周富春执意回到家乡。

  “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耕田读书。”这是一幅普通村里人家的对联。

  “世间千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这是乡土中国的家风。天南地北、海角天涯,只要是有中国农民的地方,“耕读传家”四个大字一定顶在门框上,“忠孝节义”的教诲每一个农村孩子都耳熟能详。

  渴了请你喝碗水,饿了请你吃顿饭,难忘的乡音、厚重的家风、淳朴的民风同样是风景。

  徐秀梅是苍坡村的“活史书”。“村里南寨墙上有一座望兄亭,与南边方岙村的送弟阁遥遥相对。”徐秀梅说,当年李氏苍坡村七世祖李嘉木、李秋山兄弟夜夜畅谈,为了确保来访的兄弟安全到家,他们相约,到家后在村口亭子上点一盏灯笼。

  “看看望兄亭,老祖宗是怎么做兄弟的!”苍坡村民教育子女,就这一句话。

  提倡“义利并重”、被奉为温州商业精神圭臬的叶适义学祠人来人往。徐秀梅说,不管在外多远,望兄亭、义学祠是苍坡人共同的挂念。

  “传统文化、精神家园,需要一种仪式和庄重感。”一位专家说。民间的努力和官方的导向开始合流,旧祠堂、古书院、大会堂、闲置校舍和文化活动中心被开发出来,成为具有仪式感的农村“文化礼堂”。

  “我当书记20多年,从没碰到过一件事情全体村民无一反对,文化礼堂破了这个例。”慈溪市崇寿镇傅家路村党支部书记陈沸沸说,在农村,教会有教堂,念佛有佛堂,大户人家有祠堂,我们应该建文化礼堂。

  孝悌榜、学子榜、寿星榜……行礼的礼堂、学习的讲堂和村史廊、民风廊、励志廊……公共文化生活重新在农村萌发。

  文化礼堂为农民打造精神家园,让他们在“身有所栖”后“心有所寄”。

  亮丽的风景、美丽的村庄、富足的心灵、悠长的余韵……悄无声息,你已经打上乡土故乡的烙印,夜深人静,心头浮现出故乡的落雨、小溪、青石板……

  “弯弯的小河,青青的山冈,依偎着小村庄。问故乡别来是否无恙……”这是“一生最大的遗憾没能回大陆”的邓丽君演唱的《小村之恋》,这首清新脱俗的思乡之曲,被不少海内外华人誉为“宛如天籁,是梦里的呼唤”,拨动无数游子的心弦。

  故土的召唤不可阻挡,越来越多的人奔向乡野去感受乡愁,寻找乡约,重温乡恋……

  寒来暑往,村庄静静伫立,没有言语,等待一批批游子归来,治愈一颗颗浮躁、疲惫的心灵。

  浙江德清县筏头乡“裸心谷生态度假村”以低碳理念兴建的“森林度假夯土小屋”建筑群(2012年6月2日摄)。新华社记者谭进摄

  地球村民

  对农村家园保护、重整,不是抱残守缺,更不是固步自封。当外面的世界高速向前发展时,浙江的村里人也在努力寻求自己在“地球村”里的位置。

  在浙江义乌青岩刘村,包装快递时撕胶带的“嗞嗞”声代替了田间地头的耕作声。几年前还在地里刨瓜摘菜的粗手,如今娴熟地点着鼠标、敲着键盘。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千年以来的时间刻度正在改变。农民深夜还在敲着键盘、接一笔一笔订单,农村正快速融入互联网时代。

  在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上,以“敢为天下先”著称的浙江农民也未放慢追赶世界的脚步。

  72岁的安吉县山川村民陈宝根有一个搜集票根的爱好,他把去旅游过的地区景点门票都夹在本子里:台湾、北京、海南、普陀山、厦门、武夷山……

  谁能想象,一双祖祖辈辈都在泥土里刨食的手在浙江德清洛舍镇却能制造和弹奏高雅和美妙的钢琴。洛舍镇是“中国钢琴之乡”,中国每八台钢琴中就有一台出自这里。

  “村里很多人都能弹几下,每年还有钢琴比赛。”村民沈永江所在的东衡村可能是中国农民钢琴家最多的村庄。他说,以前造钢琴只为赚钱,现在生活条件大为改善,村民从造钢琴变为弹钢琴。

  几番变迁,为“中国制造”立下汗马功劳的浙江农民,也开始使用、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在距离上海200多公里的莫干山麓,正在兴起中西合璧的“洋家乐”——外国人借自然风光,租用农房,在莫干山脚下“卖起了生态”。

  清明时节,在一家颇负盛名的洋家乐法国山居里,半山腰上中国茶农采着茶,山下碧蓝的泳池里几个法国人悠闲自在地游着泳。

  “这里有让人着迷的中国传统文化。”法国山居的经营者司徒夫说,他在寻找中国文化载体,而农村无疑是最重要的载体之一,文化元素让中国农村有恒久的魅力。

  昔日宁静的小山村走来了新面孔,他们给村庄带来了人气和生机。在乡在土的农民越来越多,村庄散发出新活力。

  莫干山下村庄里的老太太们耳濡目染下说起了简单的英语,她们还学会了烤面包,煮咖啡,磨咖啡豆。

  80多年前上海十里洋场各界名流常常云聚莫干山的盛况,似乎又在重现。不同的是,当年聚集点是山上的别墅、教堂,今天,却是在山下的村落农家。

  桐庐县荻浦村没有把村民闲置的牛栏拆掉,而是改造成咖啡馆。每年有将近4万人次的游客来到这里,在耕牛曾经咀嚼牧草的地方品尝一杯咖啡。

  “在弥漫着咖啡清香的牛栏里,坐下来聊聊天,看一看乡野风景,很享受。”一位中国美院的学生拿着画笔来到这里写生。

  古老的农耕文化在新时代以新方式吸引人们瞩目,村庄的独特价值正在被发现、还原、追捧。

  中国第一位普利兹克奖获得者王澍认为,乡村有独特价值,城市化不是“消灭乡村变城市”,中国乡村需要向前发展,但其独有的文明形态和传统“DNA”要和城市文化并存。

  “一折青山一扇屏,一湾清水一条琴。”富春江边,一杯咖啡或一杯清茶,四面八方的人在这个“水碧山青画不如”的地方寻找到远离尘嚣的宁静,既要咖啡,当然“牛栏”也不能忘……

  一山一世界,一水一天堂。乡土,依然是中国的底色。

  一张蓝图、十年接力,“千万工程”成就了浙江大地万千美丽乡村。但重整农村山河、追寻精神家园,依然在路上。

  2014年5月,浙江省委十三届五次全体会议作出“建设美丽浙江、创造美好生活”的战略部署,天蓝、水清、山绿、地净……浙江循着蓝图,展开建设美丽中国先行区的新篇章。

标签: 江南水乡 责任编辑: 石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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