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5月03日讯 江南水乡由数不尽的悠悠河网编织而成。以前,有水的地方,自然离不开船。随着城市建设的推进,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改变,船早已淡出了我们的日常生活。和船有关的一切,也在不断地离我们远去。
然而,对七星镇村民王文祥来说,和船有关的记忆仍然鲜活。他是一位修船师傅,修船是家中祖传的手艺。今年79岁的他,可能是湘家荡最后一位修船人。
见证行业兴衰
王文祥是土生土长的七星人,出生在一个木匠世家。从16岁入行到如今,王文祥亲眼见证了修船这个行业的兴衰。
湘家荡的一池好水孕育了丰富的水产资源,也随之产生了一大批渔民。在陆路交通并不十分完善的上世纪80年代,纵横交错的水网提供了很好的补充。两者结合,便使得木船成为红极一时的交通工具。另外,湘家荡边普通人家的日常生计也离不开船。
“年轻的时候,几乎家家都有船,有些人家有两条船。”王师傅回忆说,当时湘家荡广阔的水面上到处种了菱角,一条小船则是种菱人家的必备家当。菱农们种菱、收菱都离不开船,采完菱后装在船上运到街上去卖。有不少人划船到嘉兴市区去卖菱,一路上通常要花2个小时。
“就像现在修车一样,船也经常得修。”王师傅说,以前每年夏季都是修船的高峰期,通常都是3个月“连轴转”,根本停不下来。“夏天天气热,修船用的材料干得快,所以工作就多。”
王师傅记得自己刚刚学艺的时候,工钱还是用“米”来计算的,做一天活,东家给一担米,大约15斤。后来,修船的价格一路上涨,先是3元、5元、10元,再到几十元、上百元。
“在我16岁到20岁出头的时候,修船的生意特别多。”王师傅告诉记者,那时候他几乎承包了湘家荡这一带大部分木船的修理工作。当时修一条船通常是2元,和种地相比,收入还算不错,所以这个行当在那时候非常俏,拜师学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不过后来,水泥船开始出现,木船渐渐退出了市场,来修船的人也越来越少。再加上不少区域内河道禁行,让这个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行业愈发落寞了。25岁以后,王师傅开始帮别人造房子,修船的工作渐渐丢下了。他的不少徒弟都转行去搞了装潢。
自制的“行头”伴随了几十年
提起过去修船的岁月,王师傅便滔滔不绝。他拿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的修船工具。记者仔细数了数,有几十件之多。他把工具一件件地取出来,为记者一一介绍。斧头、刨子、锯子、墨斗、凿子、捻凿、捻锤、掏锯、送钉器、拆凿、圆钉、长竹棍等,拿出来,在大理石地砖上排了好几列。
每一件工具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木头的把柄磨得铮亮。王师傅告诉记者,这些工具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制作的,每件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看着这些工具,仿佛时光倒流,把人带回到那个慢悠悠的过去。
王师傅的手艺在湘家荡一带是出了名的,甚至大桥、步云等地都有人来找他修船。不过年纪大了,他接的活也渐渐少了,现在只有政府部门用于比赛或者观光的木船还需要修一下。忙了一辈子,现在的王师傅,打算安享晚年。“有活找上门,就做一点,没有活,那就休息休息。”但是王师傅知道,自己也快做不动了,这门修船的手艺,很有可能会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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