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归来的消防员终于吃上了饭。

　　顶着“阴阳头”出警的消防员。

　　消防员光着膀子冲下楼梯。

　　近些天，一名消防员发出的微信朋友圈感动了不少网友。这是一组九宫格图片，第一张图片是一名消防员冒着浓烟突入火场的背影，第二张图片是消防车全部出动后空荡荡的停车库，之后的7张图片则全部是饭菜。图片配文是这样写的：当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队里，这里永远为你亮着一盏灯，留着一桌热腾腾的饭菜。这里的饭菜没有色香味，可这里的饭菜是最暖心的！

　　发布这条朋友圈的消防员是蒋村消防中队的李松楠。11月18日晚上6点左右，文二西路崇义路口附近某酒店的地下车库发生火灾，蒋村消防中队接警后赶到现场扑救。地下车库有明火，并伴有大量浓烟，酒店已经切断了车库电源，消防员只能靠随身携带的光源，冒着浓烟进入火场扑救。当晚7点左右，火灾扑灭，浓烟全部排出，消防员这才收拾装备，返回中队。

　　至于朋友圈照片中的那些饭菜，是火灾发生前不久，消防员们自己动手做的。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筷子，警铃就响了。“一分钟出警”，意味着只要警铃一响，所有消防员必须在一分钟内携带好全部装备，集合出发——无论警铃响起之前，你在做什么。

　　吃饭、洗澡、上厕所……同是血肉之躯，消防员也有基本的生活需求。然而，警铃响起瞬间，生活需求也必须“让路”，消防员必须第一时间冲向属于他们的位置。对消防员而言，这当中有尴尬，有心酸，也有一点点趣味；对我们而言，有的只是心疼与感动。

　　各有各的吃法，消防员的年夜饭“不好吃”

　　在消防队伍里，像蒋村消防中队这样没法按时吃饭的情况并不稀罕。饭点前后，往往也是厨房火灾的多发时段，所以，消防员扔下饭碗去救火才是真正的“家常便饭”。只不过，等他们灭完火回到队里，饭菜早就凉透了，“没有色香味”，这不是用词不当。

　　中国人都很重视年夜饭，消防员也不例外，年夜饭一般是各消防中队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餐。然而，年关也是消防工作的关键节点，如何吃好年夜饭因此成了各消防中队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

　　王轶峰目前在特勤消防大队做参谋，几年前，他还是湖滨消防中队的指导员。王轶峰记得，有一年的大年三十，中队的兄弟们一起包饺子，大伙围着锅，看着饺子下锅，口水都流到嘴角边了。锅里的热气越冒越多，偏偏这时候警铃响了……“等兄弟们完成任务回到队里，锅里的饺子都泡胀了，黏答答的，糊成了一团……”王轶峰说。

　　年夜饭该怎么吃呢？不少消防中队想出了怪招。比如大关消防中队，大年三十照常开饭，但这天晚上，大伙得穿着战斗服吃饭，万一出现警情，直接可以冲上消防车，能节省穿戴装备的时间，免得大伙吃饭吃不踏实。比如近江消防中队，普通市民都是晚上六七点开始吃年夜饭，他们是下午三四点趁着天还没黑就开饭了，打个提前量，避开可能出现集中警情的时段，也方便为晚上的备勤做准备。

　　“那时候，我还觉得做消防员真心酸，大年三十还得这么吃饭。”一名已经退役的消防员说，“现在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回忆。”

　　顶着“阴阳头”出警，很多消防员都经历过

　　消防员的仪容仪表是有规定的，一般来说，消防员都理着平头或者圆寸，干净利落，也方便打理。那么，这些发型是谁剃的呢？

　　两年前，卓宾宾走进了西湖消防中队大门，成为一名消防新丁。很快，他发现，新来的兄弟们都是互相理发的。卓宾宾以前从没给别人理过发，初次上手，他觉得这么干还挺有意思的。

　　可是，当轮到队友给他理发时，警铃突然响了，刚刚还在给他剃头的队友把推子往边上一撂，撒开腿就往车库方向跑。卓宾宾蒙了，活了20年，还没试过理发理了一半出门的。当时，他脑子里一团糨糊：满脖子碎头发怎么办？“阴阳头”这么难看怎么办？可眼见着兄弟们都往车库冲去，他没法再东想西想，用手胡乱在头上抹了两把，也跟着冲了出去。

　　“出警的路上，我心里真是很不踏实，因为临走前我还照了镜子，脑袋半边的头发被明显剃掉了一块，特别难看，真怕被兄弟们当成笑话。”卓宾宾回忆，因为出警时来不及洗头，碎头发一直留在身上，脖子里一直痒得难受，“我只好摘掉头盔，用水简单冲了冲。奇怪的是，没有兄弟笑话我。等回到中队的时候，中队长看着我，让我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满头泡沫、只穿着裤衩？该往外冲时还得冲

　　警铃什么情况下响起，最不是时候？可能就是消防员们脱得光溜溜正在洗澡的时候吧。

　　去年夏天的一个午后，萧山消防中队消防员徐建涛和兄弟们刚刚完成日常训练，正一起在浴室洗澡。水一冲，洗发露一抹，小伙子们正打算打扫个人卫生，警铃响了。

　　老队员的反应就是快，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扭头往车库方向跑去。新队员则有点蒙，还想着先把泡沫冲冲掉。徐建涛用水擦了擦脸，跟着大伙往楼下跑。一群毛头小伙子，只穿着裤衩，身上还是挂着水珠，头上还留着泡沫，踢踢踏踏地冲向车库——这尴尬而不失趣味的一幕，被记录成了一段7秒钟的视频。

　　出警路上，大伙挤在消防车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由于身上没有冲洗干净，车厢里满是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消防员们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建涛记得，那次出警是处置一场电动车火灾。澡没洗完，又被火场的温度一烘，那股味道让他至今难忘。“回到中队，大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好好洗上一个澡。”徐建涛说，“一天洗两三个澡，对我们来说是常态，但澡洗到一半出警，还真是蛮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