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8月16日讯(浙江在线记者 施力维 应磊 区委报道组 黄成峰 严世君)近日,走进远离闹市区的宁波奉化区大堰山区箭岭村,修竹绕村,桃树漫山。河面无漂浮杂物、田间无农资废物、道路无生活垃圾……在一场“零污染村庄”试验中,300多位村民通过垃圾深度分类、参与环保志愿服务,让一个“零污染村庄”从理想变成了现实。
几个月里,改变的不仅是居住环境,还让村民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
乡贤的“零污染”倡议
7月23日,69岁的箭岭村退休教师刘安芬早早起床,来到村里的阳光堆肥房,查看肥料发酵情况。“垃圾是放错地方的宝贝,可以做有机肥料,可以制成‘酵素’。”刘安芬是环保达人,经常参加公益活动,在生活垃圾特别是餐厨垃圾的循环利用上,积累了不少经验。去年12月,正是在她的倡议下,箭岭村开始了“零污染村庄”的创建。
“零污染村庄”概念最早起源于日本,近来许多国内公益组织引进试验。它要求农村生产、生活垃圾得到合理利用,无感官污染,并通过乡村环境建设改善社群关系。
箭岭位于天台山余脉,紧邻一级饮用水源保护地——横山水库,属于生态环境敏感区。近年来,年轻人都出村工作,只剩下343名年纪较大的村民长期居住在村中。
“村里年纪最轻的人,就是48岁的我。”村支书王建国说,箭岭老人多,又紧邻水源保护地,环境保护的压力很大。种植水蜜桃是村里的主业,过去,部分村民环保意识不强,上山打药施肥时,把空农药瓶、包装袋随意丢弃,对流入水库的箭岭溪造成了污染,镇村干部都很头疼。
“箭岭村看似人不多,但三两天清运一次垃圾,每次就有700公斤左右,主要原因是垃圾分类不彻底。”王建国说,许多村民对垃圾分类一窍不通,大量菜梗、树枝、烂果等一股脑儿都扔进了垃圾桶,有时候邻里之间会为垃圾问题发生口角。
刘安芬退休后一直住在城区,偶然回到老家箭岭,发现山清水秀的小村却被垃圾所困扰。“心里感到很焦急,这两年一直在参加环保公益活动,更想为家乡做点事。”为此她找到了村书记,提出打造“零污染村庄”的想法。
“‘零污染村庄’首要的是三项工作:垃圾分类、塑料制品减量、餐厨垃圾利用。”刘安芬说,这三样工作对山区村来说,其实并不难,做好了,村庄的感官污染基本就消除了。
在村干部的支持下,一场“零污染村庄”的试验正式开始。
村庄的“零污染”改造
启动“零污染”改造第一周,村干部、党员代表、志愿者在一些热心村民的帮助下将整个村庄来了一次大扫除。“村子翻了个‘底朝天’,清理出了好几卡车的陈年垃圾,多年没有解决的卫生死角得到了彻底的清理。”王建国说,村庄环境的痼疾治理了,村民们直接受益,参与“零污染村庄”建设的热情也增加了。
垃圾分类是关键。村里为每户家庭购置了一套垃圾桶。与省内其他一些村庄相比,箭岭村的垃圾分类更为精细。首次分类为餐前垃圾、餐后垃圾和其他垃圾等三种,分别投放到红绿蓝三色垃圾桶中。
“箭岭村是山区村,没有工业,也很少外来人员,日常产生的垃圾基本来自餐饮。餐前垃圾比如新鲜菜梗、菜叶用来发酵做酵素,剩菜剩饭则可以用来堆肥做有机肥。”刘安芬解释,其他垃圾又通过二次分类,分成矿泉水瓶、饮料瓶、农药瓶等14类。
如此复杂的二次分类村民们愿意做吗?在箭岭村每月一次的“环保集市”上,记者找到了答案。一个烟蒂0.5个积分,一个塑料瓶1个积分……在“集市”上,村民们拿着旧衣物、饮料瓶、废旧纸箱等,前来兑换积分。为了鼓励村民们做好垃圾分类,村里推出措施,垃圾换生活用品。村民毛阿姨用废旧纸箱兑换了5个积分,并换了一把剪刀和一只热水瓶,“这些东西,以前就是随便一扔,现在能换生活用品,就攒了起来”。
14大类垃圾村里统一收集后,能作为再生资源的交由废品回收公司,不能利用的由专业的垃圾处理公司处理。
深度垃圾分类4个月后,箭岭村日垃圾产生量锐减了70%。4个月里,村里制作了环保酵素5吨、堆肥约15吨,这些有机肥料被用到了桃山、稻田,大大减少了村民们购买肥料的开支。
村民的“零污染”自觉
傍晚,73岁的村民王美恩,拿着自制的网兜,来到箭岭溪,打捞漂浮物。“一周三次,箭岭溪就是我的包干区。”王美恩笑着说,以前自己心脏不好,出门不多,现在她加入了村里的清洁志愿者队伍,和村民们交流多了,心情更好了,心态健康了。
像这样的村民志愿者队伍,村里一共有14组,分别负责箭岭的14个区域环境卫生,确保“零感官污染”。在村干部和志愿者手把手地培训下,以小组为单位指导村民如何分类倾倒垃圾,引导村民增强环境保护的意识。“过去农闲时节,村民们家长里短扎堆闲话,难免闹出矛盾。”村妇联主任王士琴说,“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合力清洁环境,成果共享,邻里关系更亲密了,口角都少了。”
村里烟民多,过去烟蒂都是随手一扔。为此,村里贴心地设置了竹筒烟蒂罐,每隔20米设置一个。如今地上找不到烟蒂,连烟蒂罐里的都越来越少了。“现在大家很自觉,都攒着烟蒂换积分,兑换环保物品呢。没人乱扔,地上看见了还会捡起来。”村民王大伯说。
“现在村民们见到我,都热情打招呼,拿出自家做的竹篮、环保袋送我。”刘安芬说,自己18岁离开村庄,年近古稀回到家乡,通过“零污染”建设,又找到了家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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