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7月19日讯(浙江在线记者 柏建斌 苗丽娜 汪子芳 陈锴凯 通讯员 孙文涛)没有人是天生的恶魔。一个90后小伙子,为什么如此冷血无情?为什么视生命如草芥?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是哪几个环节的出错,导致他一步步变得丧心病狂。
昨天下午,记者在新昌看守所与姚常凤面对面,试图了解他的生长轨迹和心路历程。
谈起6年前在新昌的血案,姚常凤平静得出人意料,“住在一起(隔壁),没有说过话,只知道是外地的,但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记者:为什么要杀他们?
姚常凤:就是想强奸大的,她大概有十岁吧。后来小的回来了,他在外面大声喊叫,因为他认出我来了。后来先杀了男的,再杀了女的。
记者:杀了人难道不害怕吗?
姚常凤:不害怕,但是很难受,因为同住一起的弟弟可能要受牵连,被人指指点点。
姚常凤曾交代,在新昌作案是因为看了黄色小说。2009年,姚常凤有一次坐汽车回家,在长途车站买了一本黄色小说。“看小说的时候有了冲动。”
“看到女的落单,就想扑上去强奸她们。因为她们(强奸时)会反抗喊叫,所以杀掉了。”这样说的时候,姚常凤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重庆梁平的山上潜伏期间,姚常凤犯下了七起强奸案,“有时候看到(落单的)她们在路边,强奸完了就逃跑,她们求饶了没有杀害。”
对于那些受害者,姚常凤却没有太多印象,“没在意漂不漂亮,只是她们都落单了。”
记者:这些年想家里人吗?
姚常凤:小时候家里非常穷,爸爸是我5岁左右离开的,再也没有了记忆。小时候继父虽然不打我,但是总觉得他很凶。
提及家庭,姚常凤突然停顿了十几秒钟,右手摁着头,人也微微靠着椅子缩了缩。
因为家里困难,姚常凤一直帮妈妈和继父做农活。十一二岁的时候,已经是一把好手,去田里帮忙或者在大人农忙时回家烧饭。这个时候,他已经掌握了自己以后潜逃所必须的生存技能。
姚常凤说,26年的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大概只有小学的六七年。“因为那时候很简单,什么想法都没有。”
姚常凤读书比别人晚,8岁多开始上学,中途还留过级。等到16岁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是班级里年龄最大的人。他内向而孤僻,玩伴更多是男同学,很少跟女孩接触。
小学毕业后,姚常凤跟着老乡来到新昌的轴承厂打工,一干就是四年。最开始只有千把块,后来才有了一千五六。“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工。”内向的姚常凤似乎没有别的消遣方式,也很少跟人联系,手机通讯录里面只保留了个位数的联系人。
新昌案发后,当时警方在他的银行卡里发现还有1.9万元的存款。后来了解到,他是非常节俭的一个人,每年都会给家里打钱,自己很少花钱。
记者:在新昌作案后,当时是怎么离开大市聚镇的?
姚常凤:我坐公交车到拔茅镇,想要在银行取点钱,但是去的时候银行已经下班了。晚上跑到了山里,想往宁波方向走,结果看到山下有警车,所以躲到山上待了一整夜。
当时我只想回老家,因为不熟悉方向迷路了,所以不敢去车站,而是选择城乡公交车,慢慢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后来还在黄山找到了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就成了他主要的逃亡工具。他还曾被路过的车子撞伤,一路奔袭,他的方向是湖北恩施的老家。
不过,他很会寻找藏身之所。“一直住在山上,从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没有钱了就去偷点,买些油和盐,在重庆的学校里偷了些小说打发时间。”一天两顿饭,拿面当作下饭菜。
记者:在外潜逃这么多年,最艰难的是什么时候?
姚常凤:过年的时候想过家,很想妈妈包的蛋饺。
提到妈妈和弟弟的时候,姚常凤有些动情,双腿在镣铐里轻微晃动。
圆脸平头,小个子小眼睛,宽大的监号服盖过大半身,沉默的时候低头抿着嘴,说话时眼神正视讯问人,偶尔回避问题的时候,探着身子紧皱眉头,双腿在镣铐间不安地摩擦。
所有不愿意回答或者听起来令人有些痛苦的问题,他都用“没有”二字简单打发掉,顶多皱一皱眉,停顿四五秒。
提及家人,姚常凤才算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可是提及被自己杀害的小姐弟,他像是瞬时被抽走了所有的情感,变得冰冷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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