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验到了不脱鞋睡觉。”
虽然对岛上的艰苦条件早有准备，但栖息地整理志愿者郭旭娟在南麂列岛的平屿岛上度过的第一晚，依然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睡在铁皮屋里，大家直接打地铺，我只带了一张瑜伽垫，就用垫子垫着睡，中间醒了好几次，一晚上没睡好。”
受访者提供
今年，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团队与象山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南麂列岛国家海洋自然保护区管理部门进行了商议，在4月份首次招募了一批项目地短期体验的志愿者——栖息地整理志愿者，只需要上岛两天，就能体验浙江“最诗意”的工作，这引起了广泛关注。
如今，首批10名短期志愿者都已经完成了服务。郭旭娟就是其中之一。
在无人岛上为“神话之鸟”守护两天一夜，他们都做了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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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的事可多了！”
“艰苦但值得。”郭旭娟用五个字概括了这趟短期志愿工作的体验。
“这次志愿招募以本地志愿者为主，让温州本地的观鸟爱好者们都沸腾了，不用跟全国抢名额，抽中的几率算得上大大提升。”
她和其他五位短期志愿者工作的地方在温州平阳南麂列岛无人岛——平屿岛，今年是平屿岛招引点启用的第二个年头，这座无人岛的条件比其他两处项目点还要艰苦，上岛也很不容易。
左边为郭旭娟，右边为南麂列岛国家海洋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研究所所长陈万东。受访者提供
郭旭娟掰着指头给记者算了一下栖息地整理志愿者的工作内容。
志愿者主要的工作内容是给 “神话之鸟”布置好安乐窝，也就是协助工作人员进行海鸟栖息地前期整理，包括除草、网格石墩粉刷和摆放、鸟类模型摆放、环境卫生清理等。另外，还需要协助工作人员搬运驻岛相关物资、对岛上的设施设备进行检查和维护并体验候鸟监测。
“光搬运物资就是一项大工程，我早上先从温州开车到鳌江码头集合，再和大家把车上的物资装上船，再从渡船换渔船，经过2个多小时的航行后，最后把物资靠人力接运到岛上，岛上没有淡水，光水都不知道运了多少桶，搬完大家都累瘫了。”她说，真正上岛，已经是当天下午一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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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我们和长期志愿者、自然博物馆的专家以及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一起给鸟场除了草、平整了地面、给旧的引鸟模型上色、帮长期志愿者整理了监测板房的卫生，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白天累，晚上也不轻松。
“女同胞晚上在板房里打地铺，我们三个男的，在外面找了几个草堆，躲着大风，搭了帐篷。” 这趟来，志愿者叶成光摸黑在帐篷里住了一晚，他深有感触，“我们还好，长期志愿者真不容易，希望以后这里的条件能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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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比燕鸥来岛上的时间早了几天，这次郭旭娟没看到“神话之鸟”，不过她不觉得遗憾，“我拍鸟已经有9年了，这次能来温州的‘神话之鸟’栖息地为中华凤头燕鸥帮帮忙对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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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工作还是诗意的。”栖息地整理志愿者叶成光也是一位资深“追鸟人”，16年来用镜头记录了500多种鸟类，像中华秋沙鸭首次现身温州就是他拍摄到的，他这样理解这份“诗意”：“我以前就想过参加‘神话之鸟’长期志愿工作，因为工作忙，抽不出很长时间，但我真的很愿意为保护‘神话之鸟’做事，这次能借这个机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我这种爱鸟人来说，就是最快乐的事。”
平屿岛短期志愿者集体合影。受访者提供
“下次就算请假也要来”
“别的栖息地整理志愿者好多带着‘长枪短炮’和望远镜，十分专业，我上岛就带了一只手机拍拍拍。”
首批栖息地整理志愿者名单里，有郭旭娟这种资深“追鸟人”，也有纯业余的“学生党”。大学应届生袁家静就是其中之一。说起她与“神话之鸟”的缘分，得追溯她的小学时代。
“那时候我参加了象山‘神话之鸟’的手抄报比赛，意外拿到了名次。” 今年4月在媒体上看到短期志愿者的报名信息时，袁家静果断报了名：“这次招募主要面向当地居民，不用跟全国人民抢名额，妥妥是福利。”
等看到公布的名单里出现她的名字，她“高兴得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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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艰苦的条件也一样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在象山无人岛中铁墩岛上，除了做常规的志愿者工作，袁家静他们还有一项特别的任务——灭鼠。到的第一天，就下了12只捕鼠笼，第二天五只鼠整整齐齐地躺在鼠笼中，“走的那天，我们又下了一遍，听说捕到的数量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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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被上岛途中的海浪‘腌’入了味，再是岛上水资源匮乏，能洗把脸就不错了，上厕所得用雨水手动冲，因为我们是第一批上岛的，晚上光伏电力并不充足，总是时不时停电，你说是不是很艰苦？”不过，她话锋一转，“但我觉得我决定来真是太好了。最幸运的就是看到了中华凤头燕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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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理栖息地的时候，抬头看见六只，距离很近，几乎可以听到翅膀扇风的声音。”志愿者钱晋这样描述他与神话之鸟的初遇。
原来，4月17日，第一批中华凤头燕鸥和大凤头燕鸥提前抵达了象山韭山列岛保护区，“晚上老师们还带着我们看监控，很多燕鸥落到了引鸟场。”
不光如此，志愿者们还有特别的“福利”——第二天早上6点半起床后去观鸟，在省自然博物馆专业的鸟类专家带领下去观鸟，在鸟类活跃的早上，专家们总能准确找出各种鸟类的位置，“从钱程老师和另一位老师学到了很多鸟类方面的知识。”
“鸟好看，岛上的日出也很美。”志愿者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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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一台全新的冰箱也被搬到岛上，厨艺颇佳的长期志愿者为袁家静他们简单烹饪了一顿美餐，至今仍被她津津乐道。
“我们一人拿着一双筷子拍了唯一一张大合照。”她特别向记者强调，“虽然照片有点糊，但看得出每个人都很快乐。”
首批报名的志愿者是不是只能参与一次这样的志愿活动？
袁家静说，她们6月份给鸟类做环志工作的时大概率还会再上岛：“大家都想再来，我以后工作了，请假也要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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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志愿者招募会扩大范围吗
据了解，目前，栖息地整理志愿者主要以项目地的本地人为主，以后会每年都会开展招募。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和保护团队会为志愿者们提供食宿交通的费用，但不发放工资。
原因有两个，一是考虑到外地来的志愿者花费较高，二是希望能够引起当地居民对中华凤头燕鸥这一濒危物种保护的重视。
以后的短期志愿者招募会扩大范围吗？浙江象山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员丁鹏告诉记者，“想过。”
丁鹏说，为了让更多人参与到中华凤头燕鸥的保护中来，象山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也在过去几年中开展蓝色护海活动，每年举办2到3次，主要以本地区的人为主。
“也有很多学校咨询，是否可以开展夏季研学。但受限于人员精力和无人岛的条件，始终还是力量有限。”丁鹏认为，这次短期志愿者招募可以算是一次试水，为以后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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