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中国美院图书馆馆长张坚等人,在高居翰先生(右二)家中商谈捐赠图书事宜。
浙江在线2月23日讯(浙江在线记者 俞吉吉 实习生 童健 通讯员 廖垣) 高居翰被称为“最懂中国画的美国人”。今年,恰逢其逝世三周年之际,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数字图书馆正式在中国美术学院发布上线。
登录这家图书馆,你仿佛走进这位享誉世界的学者的书房,和他一起分享穷尽一生得到的宝贵资源,这也是他送给中国美院和全世界中国艺术爱好者的礼物:3600余张教学幻灯片、1.2万余幅中国美术史数字图像、2200多册捐赠书目和约60小时的视频讲座资料……
中国艺术的博大精深和它对一位美国研究者产生的魅力尽显与此。
一生痴迷
成就线上大师书房
进入高居翰数字图书馆,可以看到馆藏资源分为大师生平、高氏藏书、著述研究、视频讲座、图像典藏、博客典藏、江岸送别等系列版块。
轻轻一点鼠标,美轮美奂的中国古代艺术世界就呈现在眼前,还有可供免费下载的论文资源、高居翰撰写的演讲文稿和展览序言等。
这些珍贵资源,高居翰其实得来不易。他从年轻时就痴迷于中国艺术,执着坚守了一辈子。
在数字图书馆里,有一个细节——高居翰曾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等全球各大机构实地拍摄了大量中国艺术品的照片。这里分享的照片,依然保留着他数码相机中的编号和顺序。浏览时,你经历的正是高居翰所走过的路。
高居翰主讲、录制的60余集中国美术史讲座视频《溪山清远》系列和《凝视过往》系列也在这个数字图书馆中。在高居翰晚年,研究欧洲绘画的书籍充斥世界各地的图书馆,但是中国绘画的研究资源却十分稀缺。他在视频讲座的笔记中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只要设想一下,如果你想写一本书,但没有相关的资源以及专业训练可资利用,你就会理解我的负罪感了,也会理解我发起这个项目的原因了。”
拖着病体录制视频讲座是他晚年的主要工作。那段日子里,除了困在病榻上,高居翰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花两三个小时在电脑面前,制作他关于中国美术和美术史的系列讲座视频,一直持续到他去世前。
高居翰在去世前两天的博客里写道:“我在这篇博文中想要表达的并不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令我恐惧的是无法继续像现在这样写博客,无法继续与亲友们联络,无法继续有创造性地工作,无法继续做视频讲座——这被我视为自己晚年的主要成果。”
并非树碑
开放研究方为正题
“让中国的视觉艺术成为世界的学问。”在启动仪式现场,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馆长张坚回忆起项目的缘起和经过。
高居翰自上世纪90年代就与中国美术学院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先后多次到该校讲学,也是1997年中国美术学院设立“潘天寿纪念讲座”的第一位受邀主讲人。
2013年3月,为了接受和整理高居翰教授捐赠给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的私人藏书,张坚曾带着两位助手,在美国加州高先生家住了20多天。
“白天,我们在楼上编目和整理图书。有录制的时候,高居翰先生就会过来,很认真地对我们说,尽量不要走动,以免杂音录到视频里。我们就保持不动,一声不吭。”张坚回忆道。
2013年1月23日深夜,美院的几位教授收到了高居翰发来的邮件,言语有些激动,他说:“我不想我的图书馆变成我的纪念碑,我不想这个图书馆只被研究高居翰的人使用,而应是研究中国艺术、日本艺术和世界艺术的人使用。它是一个研究性的图书馆,不是高居翰的纪念碑。”后面跟了6个感叹号。
原来,高居翰的中国友人给他发了两张中国美院贡布里希图书室的照片。1994年,世界著名艺术史家贡布里希将藏书捐献给中国美院,学校特辟“贡布里希纪念图书室”,用以珍藏这批宝贵的文献、实物。然而,限于当时的条件,图书室有段时间尚未对外开放。
因此,在照片中,图书室虽然窗明几净,却没有读者。
这便是高居翰来信的缘由。他期待中的图书室不仅要充分开放,甚至要允许研究者借阅。
学术中心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13年6月24日,高居翰先生捐赠的112箱、共计2000余册个人藏书,顺利从美国加州运达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这些藏书,主要部分是自20世纪以来外国研究中国美术史的代表著作,外国的中国艺术收藏家著录和相关资料,以及外国学者翻译和研究中国文化的各类著作。
还记得与这些书籍分别那天,高居翰站在自家的小楼门口,与这些陪伴了他几十年的书籍、资料挥手告别,说:“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2014年夏天,美院开启了“高居翰数字图书馆”项目,20余名学生志愿者参与到了对这批图像资料的标引工作中。
张坚希望,来自中国或世界各地的学者可以利用数字图书馆的资源来促进他们的研究,扩展中国的视觉艺术、艺术史教学和学术研究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让这个数字图书馆成为具有世界性学术影响力的中国视觉艺术研究中心。
“当然,这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张坚表示,未来,图书馆的资源还会不断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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