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晚上10点40分,萧山戴村自家的老屋里,“阿乐”永远合上了双眼。
走之前几个小时,医生判断他的状况已属弥留,父母、妻子把他从医院接回了家。那会儿他还能勉强说几句话,谈的也都是放不下工作。
阿乐的大名叫郭建乐,是萧山新塘派出所社区民警。因为跟管区的居民们都熟了,他进社区工作的时候,很少有人拘谨地喊郭警官,都是“阿乐、阿乐”,叫开了,连同事们也都这么喊他。
熟人都知道,45岁的阿乐原先是部队里的副营长,转业回到萧山老家,这才成了派出所民警。今年是他当警察的第12个年头,个人三等功、优秀军转干部、优秀公务员,一个民警能获得的荣誉,他几乎拿了个遍。
但这12年里,阿乐几乎没有半刻轻松,因为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里,他都在跟病魔缠斗。
2011年年初,妻子就发觉他突然掉头发掉得厉害,他自己不以为意——他是个到了哪里都发光发热的人,告别军旅生涯,他的角色转换很顺利,全部激情投进了社区工作。然而那年4月27日,一次值班回家后,他身体深感不适。
所领导督促他去医院检查。报告出来,阿乐沉默了。淋巴癌,中晚期,病情已经严重危及性命。
“问题不大,死不了”,回到家,对妻子、儿子,他还是十多年如一日的满脸坚强;“在家我真的是坐不住,闲久了,思维也要跟不上,我可以边工作边治病的!”在单位,他再三这么要求,所领导也只好准他回到岗位上。
病了的阿乐,还是用没病时的劲头工作。所领导跟同事们怕他累着,处处照顾着他,他心里明白,手上不停:管区里有工厂发生了劳资纠纷,眼看事态要扩大,阿乐从居民那边听到消息,拔掉挂了一半的盐水,顶着高烧跑去现场调解;村里老人走失,上午刚化疗结束,他下午就跑去人家家里,问清线索,出去找人找到半夜,愣是把老人找了回来;还有一次阿乐正在办公室,接到管区里一位双腿残疾人士的电话,说自己来派出所办事,可所里并无电梯,他在楼下不知如何是好了,阿乐平时就常到社区去发自己的警民联系卡,这样的求助太多了,他跑到楼下,直接把对方背到了三楼。
后来家人、同事们才从医生那里听说,阿乐每次做骨髓穿刺都要求不打麻药。骨髓穿刺的痛感有多强烈,了解的人自当胆寒,医生起初也大惑不解,阿乐的解释却总是轻描淡写,“打了麻药我两天都缓不过来,不打也就是痛这一阵。下午我还要上班的。”
去年上半年,阿乐再次到医院检查,癌变组织的体积增长了三分之一,呈加速恶化趋势,但他的热情还是没有被癌细胞淹没。G20峰会安保的准备时期,他强烈要求加入工作、贡献力量,100天时间里,他在增援学警、协辅警和村干部的配合下,走访了600多家农户,排查了380多家出租房和600多家辖区单位。
“那时候正是大夏天,有一天早上阿乐迟到了。他从当警察第一天起就没迟到过,我们心里都在嘀咕,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结果一个报警电话打过来,说看到一个穿警服的人在马路边晕倒。我们奔过去一看,果然是阿乐。他那几天身体状态本来就不好,上班路上突然晕厥,柏油马路火烫火烫,把他脸都烫伤了……”阿乐的老同事、新塘派出所的教导员傅国庆没忍住眼泪,“阿乐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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