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扔在厕所纸巾盒里的水果刀

　　民警在教育小刘  警方供图

　　5月21日中午12点，刚扒了两口中饭，良渚派出所的万警官匆匆跑向警车。

　　新来了一个警情，报警的是个中年男子，他说他儿子抄起一把水果刀，要对他动手。

　　民警到的时候，报警人等在自家楼道里。这是个四十出头的健硕男子，个子一米八几，面相沉稳，但愁容满面。“你报的警？你儿子呢？”万警官一边问一边往房间里看，地上几个空啤酒罐，乱糟糟的，并不见什么持刀的小伙。一旁的健硕男子叹口气，指了指厕所，“他看我报警，知道怕了，躲到厕所里不肯出来。”

　　报警人姓刘，安徽人，这些年在余杭做点小生意，租住在良渚。儿子小刘今年刚16岁，身高随了爸爸，也已突破一米八，现在是某大专的一年级新生。前段时间老刘回了趟老家，21日这天刚刚回来。到了家门口掏钥匙开门，门从里头反锁了。那天是周日，老刘知道是儿子在家，砰砰砰一阵猛敲，谁知大中午了，儿子还是拖拖拉拉，等了半天才来开。见儿子睡眼惺忪的面孔、毫无歉意的态度，老刘有点火气；低头一看，客厅里各种饮料、零食、啤酒罐，一地狼藉，更是来气；他走到儿子卧室门口一瞥，里头居然还睡着陌生的一男一女。

　　“你们谁啊！”老刘吼。

　　“都是我同学，昨晚在家玩的，怎么了！”儿子吼回来。老刘非常生气。儿子之前好几次带同学来家聚会、喝酒，每次都是满屋子空酒瓶。父子俩为此大吵过数不清多少次，有两回，儿子仗着身强体壮，还把老刘按倒在沙发上，打了他。挨了儿子的打，伤势谈不上，主要还是心痛。“我这个体格，不是制不住他，实在是心里太难受了，身体都不听使唤，哪里还能还手？”老刘一番话，在场的民警听了也都心酸。

　　父子矛盾激化到了动手的地步，老刘自己也有反思，想着下次再遇到问题，劈头盖脸地骂恐怕不是解决之道，还是得想办法跟儿子沟通。可是21日中午，老刘看到这场景，还是没忍住火，“你看看这个乌烟瘴气的样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刘的脾气，半点也不输父亲。比起之前把父亲按在沙发上打，这次他直接去厨房拿来一把水果刀，指着老刘骂了回去。老刘看着刀尖，心都凉了，悲愤报警。

　　“万幸小伙子还没造成什么后果，我们隔着厕所门劝他出来。他在里头也不怎么回话，磨蹭了好一会儿，自己开了门。”民警进厕所搜了搜，地上找到一根甩棍，纸巾盒里则发现了那把水果刀。去派出所的路上，老刘跟民警倾诉。他说自己离婚4年了，前妻现在江苏老家生活。“儿子还是更听他妈的话一些，从小就爱跟我闹，长大了更是，哎……”到了调解室，见儿子平复了些，老刘也按下了火气，苦口婆心劝儿子，“儿子，你这样不对的，要犯罪的！”小刘听了，面无表情，继续跷着二郎腿玩手机，“你懂什么？这是家庭内部纠纷，我又没伤着你，犯什么罪！”这一下所里民警也看不下去了，严肃批评小刘，“你今天拿刀对着你爸，下一步就可能走上更离谱的犯罪道路！你爸跟你说话，你给我站起来！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小刘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边上的民警，不动，却也没敢回嘴。为了缓解矛盾，民警也建议，是不是让孩子母亲从江苏过来接人，让她好好劝劝，不想小刘一听，激烈反对，“我才不要去，我死也要死在杭州！”民警在所里批评教育了小刘一整个下午，所有人都搞得很疲惫。最后老刘还是把儿子带回了家。

　　“后头还会不会有什么难题，我也真没底。”他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