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有点甜”,这个几乎人人都知道的广告,就是李炼拍的。
作为中国广告圈最好的导演之一,却选择把做广告赚的钱来拍动画片。他执导的动画片《昆塔:反转星球》,即将在10月1日公映,与它同期厮杀的,还有12部新片。见到李炼时,一落座他就重重叹了口气。他刚从青岛的全国院线国产影片推介会回来,现场成龙上台吆喝自己主演的《英伦对决》,汗水沾湿全脸;刚刚求婚成功的李晨,带着范冰冰宣传《空天猎》,直接说“今天就是我们的喜酒了”;甚至有片方一言不合就抽奖,当场送出两台SUV。李炼苦笑了一下:“相较之下,我们是Nobody(小人物)”。
参与制作《反转星球》的,加上李炼,总共79人,全在杭州北部软件园的一幢五层小楼里。没有明星助阵,幕后也没有好莱坞技术团队加持,这部纯杭州血统的动画片实在显得势单力薄。“需要大家给一点空间,我们拿出来的东西不是没底气的”,李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有点不服气。这个51岁的大叔,依稀可见零星白发,一转身,黑色T恤后背印着一行草书:唯勇气不可夺。
逼近好莱坞水准
结尾反转,对小朋友来说可能有些烧脑
《反转星球》就是一个关于勇气的故事,我有幸提前观看了这部电影。在杭州北部软件园李炼广告公司的顶楼,藏着一个20个座位的小影院。陷在可以躺倒的大沙发上,我戴上了3D眼镜,心里不厚道地盘算着:实在看不下去,睡一觉也不错。
和很多人一样,对于国产动画片,我是有固化印象的:低幼、粗糙、哄哄小孩子的。《反转星球》让我有了改观——一开场,身边的小伙伴就摘下3D眼镜,又重新戴上,感叹:“这个3D效果可以的,可以可以”。
身临其境的3D技术,让我很快跟随着男主角菠菜,进入了这个发生在开普勒星球的故事。他骑着鸵鸟在荒漠上奔跑,我仿佛看到了《狮子王》,他在悬崖峭壁间穿梭抢球,我差点误以为在看《哈利·波特》的魁地奇比赛。当他历经磨难,找到了藏在火山里的卡拉萝绿洲时,我想起了《阿凡达》。不得不承认,在画面、技术、音乐、制作等方面,《反转星球》已经将大部分国产动画甩在身后,逼近好莱坞动画水准。有媒体评价说,这是一部“少年版《阿凡达》”。
更为难得的是,它跳出了“主角自带光环、历经艰险获得宝藏”的套路。故事的尾声,好人竟然是幕后大反派,而演了大半集的坏人,居然是个小可爱。这狠狠撕掉了我心中,“国产动画看到开头就知道结尾”的标签,而对于小朋友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有些烧脑了。
纯杭州血统
79个人,没有一个老外
在这幢杭州5层小楼里做了4年
这个有些烧脑的故事,是李炼和编剧花了一年时间慢慢磨出来的。“一开始也找了传统编剧,但传统编剧对动画是怎么演出来的不是很了解,找了好几个编剧依旧不满意。最后只有我自己上。”李炼说,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每天晚上12点打开手机,跟编剧远程连线,一段段、一字一句地改剧本,改了两个月。
电影的正片片长是85分钟,因为要感谢的人太多了,加上片尾字幕,片长最终是94分钟。我仔细看完了工作人员的名单,没有一个老外。
“实际上,参与制作的人只有79个人”,李炼介绍,做这个电影的人,全都在他公司所在的这栋5层小楼里,加上他,刚好79个人。作为土生土长的杭州人,这部片子也算是纯杭州血统,全部在杭州制作完成,花了4年时间。这让我很吃惊,要知道,在动画电影工业非常成熟的皮克斯或是梦工厂,制作一部这样的动画片,需要动用400-500人的精细化技术团队。
不是用不起这么多人,而是没有这么多人可以用。李炼说,国内具备专业动画制作能力的人,实在太少,言外之意是:他只有79个人可以用。事实上,我们现在看到的很多国产动画片,都有国外的技术团队支持,而纯中国人幕后团队少之又少。
但李炼不服,“我不服中国动画做不过人家。1993年我做动画CG时,感觉与好莱坞有几十年的差距。现在两部动画电影做下来,感觉与好莱坞的差距在缩小,甚至超过好莱坞也不是不可能。”李炼说,2014年他花了一年时间来“复盘”,把拍电影的工业化流程建立起来。他用了一款“SHOTGUN”管理软件,建立了成熟的工业化体系,优化了各种资源,“我有一个原则,能用技术解决的绝不浪费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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