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在医院里抱着女儿(杭州市福利院供图)
杨某的保证书 记者 李维和 摄
11月虽未走完,贵州人杨某却经历了很多——在这个月里,他拥有了一个先天性疾病的女儿,又在杭州遗弃了她,被公安机关拘留,又被保释,最终重新取回了女儿的监护权。
这名样貌普通,个子中等的35岁男人,在众人面前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悔恨。在他被拘的几天里,杭州市福利院的护工们,给女婴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玲珑。
昨天上午,因为小玲珑仍在浙大儿院接受治疗,接回手续在杭州市儿童福利院内办理。民警和福利院工作人员对杨某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要求其在接回孩子后,承担起作为一个父亲的职责。
在这个过程中,记者也和这位父亲聊了聊。
“这是我这辈子犯过的最大错误”
昨天上午,记者见到杨某的时候,他正被很多人包围着,一旁坐着福利院的社工黄女士。茶桌上,放着保证书和一些材料。这封保证书字写得歪歪扭扭,工作人员也让他在改过的错别字和名字上分别按上了红印。
杨某一直低着头,眼睛看着袋子,不怎么说话。黄女士告诉他,希望他以后能重新做一个好父亲,照顾好自己的女儿。杨某没抬头,晃着脑袋,表示了同意。
过了许久,人群散去。杨某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许是由于紧张,他坐挺着身子,两只手一直按捏着环保袋的底部,环保袋被折成了方形,里面则塞着他的一些文书档案。
记者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
杨某说,孩子妈还在坐月子,这些天我一直在孩子身边,没离开过。孩子比刚出生时轻了一点,但身体状况好多了。因为是34周的早产儿,刚出生时有2.15千克,现在是2千克不到,但已经转到儿保普通病房去了。福利院老师说,当时在医院挂了盐水和补液,孩子恢复了一点。
我问,之前有想过给孩子取名字吗?
“没有想过。福利院老师告诉我,她们给孩子取名叫玲珑。我想这个名字对孩子是一个美好祝愿,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提醒,不要忘了这件事。”
最后,杨某站起身,说了一句:“我长这么大,这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本来想有好心人会收养她,但回去之后吃不好也睡不好,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我很后悔。”
“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原谅我的错误”
杭州市福利院的社工黄女士在小玲珑无人照顾的几天里,一直承担着家长的职责。这中间,她也为小玲珑的遭遇哭过好几次。她说,生活的困难、孩子的疾病,都绝不能成为父亲丢弃自己亲骨肉的借口。后续,福利院也将继续密切关注小玲珑的生活情况,开展跟踪回访。
记者也了解到,在杨某妻子怀孕的时候,做产检已经查出过孩子有点问题,这也是让夫妻俩回老家去筹钱的原因之一。他们去了贵州老家的银行,确实也借了一笔钱,只是孩子意外早产,打乱了这对夫妻的计划。由于之前已经生了3个女儿,这个女儿又有先天性疾病,实在负担不起,他想了想,将女儿带到杭州,放在了马路边……
11月14日下午,有人打电话,把他从工地叫回家。“龚警官找到我说,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跟我回一趟杭州吧。然后我就来了。”
中午,记者联系到了全程接手案件的小营派出所龚警官。龚警官说,医院里交接手续办得很快,医院方先把孩子交给他,由他再转交给杨某。杨某情绪也很激动,连连向福利院、民警表示感谢。对于派出所来说,杨某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整理完材料后,会移交给检察院。至于杨某后续会不会再次接受处罚,目前还难以明确。
我们希望杨某能够承担起一名父亲的责任,如同他在保证书上写的: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起生活,不再遗弃她,希望以后孩子长大后能原谅我犯下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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