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里斯夫妇与黄河教授(左)、胡永仙医生(右)合影
10日上午,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6号楼23楼病房里,59岁的贝里斯(音译,英文名为:Fares)面对杭城数家媒体记者侃侃而谈,他戴着一副框架眼镜,头发花白,略显消瘦,但思路清晰、对答如流,要不是右手上的留置针,还真猜不出他是一位“死里逃生”的国际友人。
“谢谢中国,谢谢浙大一院,我现在很高兴,感觉也很好。”采访中,这句话贝里斯重复了三遍。贝里斯,来自享有“中东小巴黎”美誉的黎巴嫩首都贝鲁特,患多发性骨髓瘤多年。日前,在浙大一院血液科骨髓移植中心接受了CAR-T治疗,重获新生。
两次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 吃遍了全球的新药,仍无法控制病情
“这是一个漫长、难熬的经历。”聊起自己这些年患病求医的日子,贝里斯摇了摇头说。
2012年6月,贝里斯因全身骨骼疼痛、发烧、肾功能不全,在当地医院查出“κ轻链型多发性骨髓瘤”,一种全球范围内高发的恶性血液病。目前,国际上常见的治疗方式为化疗、放疗和靶向药物治疗,但均无法根治,大部分患者都会进展到终末期,被判“死刑”。贝里斯也不例外。
“我知道这是一种非常难治的疾病,确诊的三个月后,我就接受了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但只维持了四年就复发了。”贝里斯说,2016年10月,他又接受了一次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然而,这次的时间更短,不到一年。
在疾病的折磨下,贝里斯开始四处求医,辗转了欧美多个全球知名的癌症中心,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已经失效了,只能通过药物来缓解症状,治愈那是不可能的。
“那时,我就是每天吃药,很多还是全球范围内的新药,前后吃了三十多种,每个月我至少要吃1.3万美元的药。”贝里斯说。
尽管如此,贝里斯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浑身乏力、疼痛,严重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连走路都困难。
去中国试试?或许他们能帮到你
今年5月,贝里斯来到了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癌症专附医院——Dana-Farber癌症研究院(全球肿瘤专科排名第四的医院),他听说那里有目前国际最前沿的治疗手段——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俗称“CAR-T”),一种新型的免疫疗法。
遗憾的是,贝里斯被“拒之门外”,不仅因为他的血小板太低,“那里每个月只做两例‘CAR-T’,他们说如果我要等的话,至少要等9个月。”贝里斯说,他的病情不容许他等那么久。
正当贝里斯及妻子愁眉不展的时候,欧洲骨髓移植学会前主席Professor Mohamad Mohty的一个电话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和我说,去中国试试,中国浙大一院的黄河教授(浙大一院血液科骨髓移植中心主任)或许能帮到我。”贝里斯说。
7月6日,贝里斯住进了浙大一院骨髓移植中心的病房。浙大一院的医护人员专业、快速、有效的医疗服务,很快就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据了解,浙大一院自2015年开始开展CAR-T疗法的临床研究以来,已有近100例,患者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淋巴瘤和骨髓瘤为主,目前平均每月做七八例。
“贝里斯来的时候情况很糟,算是终末期了,CAR-T确实是他唯一有效的疗法,但由于他身体各项机能较差,此前又用过太多药,导致其癌细胞的耐药性较强,大大增加了治疗的难度。”
多学科协作,过关斩将
贝里斯体内的癌细胞趋近于零
贝里斯入院后,黄河教授多次组织多学科讨论,参与讨论的全是浙大一院各科室主任级的大咖,包括骨髓移植中心副主任蔡真、魏国庆,输血科谢珏主任、干部病房杨云梅主任、PET-CT中心赵葵主任等。
经过评估,专家组针对贝里斯病情,最终制定了三步走的治疗策略——
第一步,采集贝里斯体内T淋巴细胞来制备CAR-T细胞。
第二步,顺利回输CAR-T细胞,彻底清除癌细胞。
第三步,安全度过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等CAR-T并发症,达到免疫和造血功能的恢复,争取康复出院。
CAR-T治疗最具挑战的是第三步。“这一步,他将迎来细胞因子风暴。大部分患者都会出现高热、低血压,甚至休克等并发症。”黄河教授说。
果然,在回输后第3天,贝里斯就出现了持续高烧,精神萎靡,食欲不振等症状,体温最高达40℃。凭着丰富的CAR-T细胞治疗临床经验,黄河教授及其团队立即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8月31日,贝里斯走出了无菌层流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
昨天,贝里斯接受了出院前的最后一次检查,结果显示,骨髓里的癌细胞已趋近于零(<0.01)。“这意味着,他实现了临床完全缓解。”浙大一院血液科骨髓移植中心胡永仙副主任医师说,此外,其体内维持的15% CAR-T细胞,将有助于预防疾病的复发。
今天,贝里斯将在妻子的陪同下返回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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