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上课听得懂吗?有没有遇到困难?”每天放学回家,孙子都要被钱岳康拉着询问一番。
懿言嘉行,科学教育。柯桥区漓渚镇棠棣村71岁的钱岳康下半身瘫痪40年,但他身残志坚,独自抚养4个子女成人,并将他们培养成才。近日,他们一家被评为2017年度浙江“最美家庭”。
不认命的硬汉
40年前,钱岳康到矿上拉石头,上斜坡时不小心手滑,满载石头的推车从他身上轧过,造成中枢神经断裂,自此胸部以下再无知觉。9年后,妻子又因病去世。
4个孩子,最大的不过10余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中,钱岳康一夜愁白了头。他咬紧牙关,吞下一把止痛药,逼着自己“站”起来。
他为自己量身定制了两根“拐杖”。这所谓的“拐杖”,不过是两条加高的高脚凳,两手肘分别绑在脚凳上,手肘往前,拖着身体和腿一起挪动。每移动一步,都需要他用尽全力。就这样,他把家务活、田里的农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了给家里增加收入,他自学竹编,筅帚、饭架、衣架、扫把等样样都做。每天编到半夜,第二天一早手摇着残疾三轮车,翻山越岭,去四五公里外的集镇出售。
去集镇并不轻松,一路都是石子路。其中有一段又长又陡的山岭,钱岳康每次都要花费近半小时,摇着手柄艰难地爬上去。
这个山岭,他爬了8年多。每次回家,他的怀里总藏着给孩子们带的小礼物,有时是4颗糖,有时是连环画,有时是几根红头绳,尽管东西不多,但满满的都是父爱。
教儿子学书法
生活的重担压不垮坚强的人。
钱岳康从小好学,一手毛笔字写得十分漂亮。村里逢年过节或遇红白喜事,张贴的对联都出自他之手。每次写对联,他的身后总跟着一条小尾巴——儿子钱林江。
儿子对书法的兴趣让钱岳康十分高兴。儿子读三年级时,钱岳康找来一支破毛笔,让他蘸水在地上、墙上写字。小孩子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他从来不恼,还夸儿子写得好,耐心地教他。
“书法必须勤学苦练,笔墨不能省,你尽管写。”钱岳康对儿子说。无论家里多困难,钱岳康从未停过给儿子买纸和笔。他找收废品的人买来旧报纸,让儿子拿旧报纸练笔。一张报纸写得满满当当,然后卖掉。家里买不起字帖,他一边收集老字帖,一边自己临摹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字,再让儿子临摹。钱林江直到上了师范学校后,才第一次用宣纸写字。
如今,钱林江已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但他仍坚持每天晚上练字到半夜。“父亲说,书法贵在勤奋,他时常督促我不要荒废。”钱林江说。
活到老学到老
辛苦了几十年,如今,不光儿子成才了,经商的3个女儿也都事业有成,钱岳康也早已不用为生计发愁,但他的身体却慢慢出现了问题。由于长期吃止痛药、消炎药,他的胃千疮百孔,抵抗力也慢慢下降。
然而,钱岳康依然乐观面对,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白天,儿子儿媳上班、孙子上学后,他便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坐着轮椅出门,四处逛逛,再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餐。饭后,陪孙子一起读报纸、看书、练书法。
钱岳康的娱乐生活同样精彩。“我年轻时是村里草台班子的台柱子,白天干完活,晚上就在广场上给大家唱绍剧。”钱岳康说。这两年,他又自学了二胡。闲暇时,他边拉二胡边唱绍剧,自娱自乐,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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