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阳光照耀在黄岩区西江河畔,穿过横跨江面的省级文保单位五洞桥,不远处便是易地重建的五凤楼。
一
“党章条例真正好,从严治党是法宝……”五凤楼内,退休干部江战南用自己编的顺口溜,为其他老干部宣讲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
江战南今年78岁,曾任黄岩区锦江小学校长。如今,作为锦江小学退休老师党支部书记、黄岩老年大学临时党支部的党小组组长、黄岩区老干部十九大精神宣讲团成员,他除了自己常常到五凤楼参观,还常常组织其他退休老干部、退休教师一起到五凤楼开展活动。
他,对于五凤楼有着别样的感情。
昔日的五凤楼不在此地,而是位于黄岩城西后巷,是清末士绅林元荣的宅第。林元荣的儿媳林卢云,原名卢素云,黄岩乌岩人,19岁嫁到林家。婚后4年,她无生育,丈夫林桂卿却病故。为了纪念丈夫,她在自己姓名之上冠以夫姓,称林卢素云,后人简称林卢云。1915年,她在五凤楼创办了黄岩县第一所私立淑德女子初级小学(后改为淑德小学)。
1950年,江战南10岁,因为邻居徐佩秋在淑德小学任教,他被介绍来到淑德小学念书。“林卢云一心想让穷苦人家的孩子有书读,抓好教育的同时,还推出很多免学费的方案。因此,学校学生大部分来自穷苦家庭。我是孤儿,在淑德小学念书两年,没有交过学费。”江战南说,那时,黄岩流传着一句顺口溜:“淑德小学,没铜板白读。”
“学校有教师10多位,教育质量也很高。”江战南说,淑德小学的课程和其它学校一样,除了语文、数学,还有体育、音乐、书法、美术等。淑德小学还常常举办各类比赛,打弹珠比赛、弹子比赛、书法比赛……江战南在书法比赛中得过一等奖。
平时,五凤楼的天井作为学校操场,是学生们上体育课和课间游玩的好场所。每到春秋天,学校还会组织学生远足。
后来,这里还设了幼儿园,江战南的儿子就在这里读过。幼儿园里有滑滑梯,水泥做的,比较粗糙。“儿子有一次滑了后,裤子都破了。”说起往事,江战南有些怀念。
二
2000年,因为黄岩旧城改造,后巷的五凤楼被拆除。然而,黄岩各界人士一直呼吁,希望五凤楼再现。
因为这不是一座普通的老建筑,它的屋顶轮廓像展开的凤翼,共有五对,一眼看去,像五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因而被称为五凤楼。
古时候,五凤楼是指宫城的正门,明清时又叫午门。它的平面呈“凹”字形,沿袭了唐朝大明宫含元殿和唐朝正门丹凤门的形制基础,是从汉代的门阙演变而来的。整座建筑高低错落,左右呼应,形若朱雀展翅。
关于五凤楼,民间还有一个传说。谢铎,明代太平人,天顺八年(1464)中进士,入翰林院庶吉士,之后授编修,后升为侍讲,弘治三年(1490)擢升南京国子祭酒。他曾两次辞官回乡,第二次的时候,还在家居住了10年。后来,朝廷再次起用谢铎,官为礼部侍郎兼国子祭酒。
据传他告老还乡时,皇上命匠人将京城的五凤楼图样送给谢铎,准他仿造。于是,只有皇家才能建造的建筑式样,在温黄平原多处出现。
后巷的五凤楼也是按照谢铎带回的五凤楼建筑式样造的,以大门为凤头,东西两厢及南端的歇山顶重檐楼房作凤翅,呈现出展翅飞翔的凤凰形态。它系砖木结构,由大门、门厅、东西厢房和楼堂组成,呈中轴对称布置,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都可以不出屋通行。
五凤楼给老黄岩人留下了很多难以忘怀的记忆。它的故事也不止这些。
1938年,林元荣的孙子、中共台州临时特委委员林尧将东楼住舍作为临时特委机关驻地,台属特委第一次会议、扩大会议和台属地区党代会等几次重要会议先后在此举行。1938年5月,中共台属特委在这里成立。
1939年,台属特委的党代会也在这里召开,选举郑丹甫、林尧、周义群3人为台属出席省党代会的代表,会议讨论党组织的整顿与发展,建立和健全青年、妇女、农运等组织机构问题,对继续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开展救亡及在农村实行“二五减租”等工作作了部署。
直至1940年5月,林尧被捕,此处被国民党政府严密监视,特委机关转移他处。这里作为特委机关两年,期间很多党的领导干部相继来过,或参加会议,或在此秘密开展地下活动。五凤楼为掩护党的活动起到了重大作用,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当时林尧担任中共台属特委委员,加上五凤楼四周都有高墙围绕,比较隐秘,所以能在这里召开秘密会议。”江战南说。
1985年11月,五凤楼被黄岩县人民政府公布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三
2013年6月,五凤楼经过十多年的“沉睡”,终于在黄岩人的千呼万唤下于五洞桥边“苏醒”。
五凤楼台门前立有一块碑石,上书“中共台属特委机关旧址”;台门门额正中央,“中宪第”三个字显得古朴;走进台门,里面挂着由已故黄岩乡贤张友仁书写的“黄岩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馆”。
2016年6月开始,五凤楼内设黄岩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增添了许多功能。“非遗馆展示了黄岩区目前已公布的100多项各级非遗项目,分民间文学、传统音乐、传统舞蹈、戏曲、曲艺、传统体育游艺与竞技、传统美术、传统技艺、传统医药、民俗等十大类。”黄岩区非遗保护中心副主任卢云庆说,这些非遗项目均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展示。
8月21日上午,“传承者少年·童画手艺”浙江传统工艺儿童绘画大赛活动(台州站)在五凤楼内举行。“我们时常结合节庆和非遗项目举办活动,让群众们了解非遗,也让非遗能够传承下去。”卢云庆说。
每周二至周日,五凤楼对外免费开放,客人陆续前来参观。时至今日,五凤楼不仅仅是一座古建筑,一段历史,更承担了时代赋予的新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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