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高华同志力主的改革,风险大,意义也很重大。这场改革以农民致富为目的,并且直指改革的核心问题——市场经济问题,它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造就了义乌发展的奇迹。
义乌小商品市场名闻遐迩。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曾多次实地踏访义乌。担任总书记之后还多次在重要场合提到义乌。例如,2015年12月4日,他在第五届中非企业家大会上说:“在我曾经工作过的浙江省,有个小城叫义乌,号称世界‘小商品之都’,现在有几千名非洲商人常驻那里。”
谢高华同志是改革开放初期作出开放义乌小商品市场决策、并提出“兴商建县”战略的县委书记,对义乌小商品市场建设作出了重大历史性贡献。2017年12月,浙江省委书记车俊对谢高华的事迹作出批示,要求大力选树一批像谢高华同志这样敢于担当、积极作为的干部。
谢高华同志的担当,是一个大担当
中国40年的改革开放波澜壮阔。1982年的中国,改革开放已呈蓬勃发展之势,这是义乌小商品市场兴起的时代背景。但是,当时“左”的思想禁锢仍然存在,旧的体制性问题需要打破。义乌改革的本身,主要不是应对生存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致富问题,而且是致富的手段问题,这就意味着这个担当责任重大,要闯更大的禁区。依老观念看,弃农经商、投机倒把,乃典型的走资本主义道路;从实践上看,还要冲破各种体制甚至法规上的限制,如工商体制、税收体制、金融体制等等。所以,不仅会被扣上方向性错误的帽子,甚至被直接进行违法乱纪的惩处,也是可以找到根据的。
1982年7月,谢高华同志在干部会议上提出了开展“敢不敢富、能不能富、让不让富、会不会富”的大讨论。9月,义乌县委作出了开放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决定;之后又作出了“四个允许”,即“允许农民进城,允许农民经商,允许长途贩运,允许竞争”,还实行了定额计征的税制。这些举措报到上面,在当时的形势下,一般都没有表态,谢高华同志就说:“那就一边报批,一边贯彻执行,有事我承担好了!”这些做法,在各层级引起过争论,掀起了较大的风波,也有人在全国性大报上提出过批评,但是,谢高华同志顶住压力,坚持下来了。
谢高华同志力主的改革,风险大,意义也很重大。这场改革以农民致富为目的,并且直指改革的核心问题——市场经济问题,它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造就了义乌发展的奇迹。
谢高华同志的勇气,来源于人民群众
谢高华同志的大担当,在成就义乌市场发展中起到了巨大作用,也正是因为他能够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他的大担当才能成就大事业。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主体的农村改革已经全面推开,义乌稠城镇和廿三里镇已经形成自发的小商品贸易市场。但在当时,这仍然被认为是“盲目外流、弃农经商、投机倒把”,政府对此实行禁、阻、限、关的政策。谢高华同志刚到义乌,就有一位叫冯爱倩的妇女在县委大院门口堵住他,并发出责问:“为什么不让做小商品生意?”于是,谢高华同志就对此进行了认真的调研。他明确提出了“我们不要把义乌人能经商看作是包袱,而应当把它当作是自己发展的一大优势”的观点,并作出了开放义乌小商品市场的重大决策。
义乌小商品市场开放后,很快涌现出一大批敢想、敢干、肯吃苦的能人,不断提出新的诉求,推动着义乌县委一班人,冲破了一个又一个禁区,使得城乡经济面貌为之一新。谢高华同志敏锐地感到这是一条发展义乌经济的新路子,于是在1984年底,作出了“兴商建县”的战略决策。
谢高华同志的智慧,来自勤于理论学习和思考
谢高华同志谦虚地说过:“我仅有小学文化,大半辈子也没看懂《资本论》。”但是,面对实践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他坚持调查研究,坚持从人民利益出发,并且注重向马克思主义理论讨教并认真进行理性的思考。“大半辈子没看懂《资本论》”,正说明他孜孜不倦进行理论学习的状态。
谢高华同志讨论过 “为什么马克思说从商品到货币是惊险的一跃”这个命题,由此可以发现他对商业和市场的关键意义的思考。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发展,就像一个个冲击波,对整个计划经济体制都造成了巨大影响。例如,围绕着粮食和农副产品的计划收购等问题,他就从是否符合价值规律的角度进行观察和分析。在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他认为计划收购、计划供应、独家经营,是违背价值规律的。
谢高华同志对邓小平理论,甚至可以说有着一种内在的感应。例如解放思想,例如不争论,例如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例如关注群众拥护不拥护、支持不支持、高兴不高兴,等等。从谢高华同志的实践和思考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他对于邓小平和邓小平理论的深深敬仰和深刻把握。
谢高华同志眼界很宽,还善于学习国内外的发展经验。他阅读了许多国内外城市发展的资料,以探索城市经济发展的规律。他体会到先有市场、后有城市,是具有普遍性的。这些,对他提出“以贸易为导向,贸、工、农相结合,城乡一体化,兴商建县”战略起到了借鉴作用。
改革开放初期县委书记的典型意义
焦裕禄同志是县委书记的好榜样。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重点要学习焦裕禄同志“心中装着全体人民、唯独没有他自己”的公仆情怀,凡事探求就里、“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的求实作风、“敢教日月换新天”“革命者要在困难面前逞英雄”的奋斗精神,艰苦朴素、廉洁奉公、“任何时候都不搞特殊化”的道德情操。谢高华同志在义乌的工作,充分体现了为民的公仆情怀,注重调查研究的求实作风,在困难面前的奋斗精神以及不搞特权的道德情操。在他与企业家的交往过程中,始终保持了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亲”“清”新型政商关系。他成就了那么多富翁,但是,他自己在义乌没有任何房产,也没有任何企业的股份,而且严格要求自己的亲属不得利用他的影响力在义乌获取任何利益。
谢高华同志是新时期焦裕禄精神的践行者,是改革开放初期县委书记和党的干部的好榜样。在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他的精神值得好好总结,认真学习。
——不畏风险的担当勇气。改革的先行者就要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总是会充满荆棘、伴随争论的。谢高华同志勇于担当,开辟出了一个崭新的局面。在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党员干部的担当精神。谢高华同志的担当勇气推动了改革发展。
——尊重群众首创精神的宽阔胸怀。改革的每一步都与人民群众的利益息息相关,谢高华同志善于倾听群众的意见,改革的每一步突破,都凝聚了群众的诉求和创见。在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主张与人民商量着办事,把中国梦和每个人的梦结合在一起。谢高华同志的宽阔胸怀凝聚了改革的力量。
——好学和不断探索的态度。改革是一个全新的事业,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不断学习探索。谢高华同志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重视理论、善于学习,从而把握了改革的方向。在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增强领导本领,并且把增强学习本领置于增强本领的第一位,主张加强学习走向未来。谢高华同志的理论学习和实践探索奠定了改革的底气。
【作者:丁晓强 华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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