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工阿虎，心忧无活愿天暑

　　难熬的夏天已过去了一半，但记住那些小人物经受过的和正在经受的艰辛！记住他们的表情也是这个时代发展中的一部分。

　　本报讯8月8日。上午9点。气象预报说强热带风暴“帕布”晚上可能影响我省，但白天的气温一如既往的燥热。

　　坐在“五星电器”派来的那辆半旧的没有空调的面包车里，阳光灼热地打在身上，面包车仿佛成了一个大闷罐，汗很快就渗出来了。不过，坐在我们后面的两个空调安装工何志海和吴常虎却是一脸的开心：“今天待遇好，都是因为你们来的缘故，公司专门派了一辆车，平时我们都是骑电动车去客户家的。”

　　上午9：15分

　　阿虎和老何在路上

　　何志海和吴常虎，一个来自重庆涪陵致韩镇松林村，一个来自甘肃陇南康县王坝乡鸡山坝村。出来打工六七年了，两人一直干的是空调安装的活。空调安装工的收入是计件制的，除了最基本的底薪外，能拿多少就要看自己装了几台空调。按照空调大小不同，安装费也各不相同，一台普通空调的安装费一般是25元，两个人搭档，也就是说装一台一个人能拿到手12.5元。

　　当天，两人要跑4户人家，星洲花园一家、马塍路两家、紫荆庭园一家。本来还要赶到香樟公寓去的，但房东临时有事，改时间了。这样的工作量对他们来说是很轻松的。持续热了一个多月的杭州，空调销售已经走向疲软，“7月份最忙的时候，我们经常一天要装十一二台空调。”何志海说。

　　汽车一路往城西开，司机对道路不大熟。坐在后排的吴常虎开始充当导向员，指挥着司机往左或是往右转。“你前一天来探过路？”我有点好奇地问他。“城西一带是我们的地盘，天天在这里干活的，每个小区都很熟悉。”两人有点得意地笑了。

　　上午9：40

　　当天装机的第一户人家

　　第一站我们来到星洲花园。敲开了主人家的门，两人很麻利地套上鞋套，准备干活。先装室内机，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活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最危险的室外装机了。吴常虎把安全带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则缠在何志海的腰上，然后就顺着窗户爬了出去。何志海向我们解释说，按规定安全带应该系在固定建筑物上，但一般家庭找不到这样的地方，所以通常是体重轻一点的人爬出去，重一点的人在里面当柱子。

　　主人家在六楼，窗外是光溜溜的墙壁，之前我一直在想，他爬到外面的时候攀附什么呢？没等我想明白，绑着安全带的吴常虎就麻利地扒着窗沿探出身子来了，脚尖踩着墙上突出来的不足一脚背宽的平台，一手抓着隔壁阳台的铁栏杆，像只壁虎一般紧紧贴着墙壁。明晃晃

　　的阳光在墙壁的反射下，照得人眼睛发晕，汗很快就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来了，不一会儿，衣服的后背就整个儿地湿透了。钻洞、固定铁架、安装室外机……这一系列的活，吴常虎都是整个人悬空着完成的，看得一旁的我有点胆战心惊。尤其是那台室外机，差不多有60多斤重，他瘦瘦小小的，居然也一把举过头顶。何志海满不在乎地说，这是一匹机，最轻的，重的有一百多斤嘞。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全部安装好以后，何志海打开了空调，他们要试一试机器是否好用。屋里的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了，但是没等身上的汗收一收，两人就告辞了，他们要赶着去下一家。

　　上午11：10

　　空调工阿虎的家里

　　装完空调，我们提出想去两人的家里看一看。吴常虎同意了，指挥车子在一条只能容一辆车通过的小路上七拐八拐，把我们带到了他租住的农民房。屋子很小，大约只有十二三个平方米，外加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和厨房。一家三口都挤在这个房间里。

　　一台春兰牌空调和一台14寸的电视机是家中最值钱的电器了。吴常虎说，空调是他去一户人家家中干活时，向对方买的二手货。不过，虽然装了空调，但大多数时候，这只是家中的一个摆设。今年这么热的天，空调也只用了没几天，“电费太贵了，要一块钱一度，舍不得用。”墙上整整齐齐地贴着三张奖状，是儿子从幼儿园里拿回来的。看到我们在注意这个，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吴常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一边洗着脸，吴常虎一边对我说：“我宁愿天气热一点，活多，赚得多呀。”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冬天也好的，天冷，买空调的人也多的。”杭州人觉得最难过的冬夏两季，在吴常虎眼中却是最美的。“上个月生意好，我挣了3000多块钱呢。”听他说着这些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卖炭翁》中的一句诗：“心忧炭贱愿天寒。”

　　何志海和吴常虎最近三个月的工作量：

　　5月份：148台

　　6月份：136台

　　7月份：168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