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老师在身边，但陈李镇还是有些胆怯。 赵用 摄

　　 浙江在线09月11日讯 昨天的教师节，对于瑞安市金川乡金川小学的乡村女代课教师林海兰来说，已经提前过了。前几天她收到了一份特殊的教师节礼物：一袋火红野山楂。

　　那野山楂是她“儿子”陈李镇给她采摘的，凝结着小李镇对她三年养育之恩的感激之情。

　　未婚老师当“妈妈”

　　“老师你收留他吧。”2004年1月，金川小学的校长室里一位老人流着眼泪在央求，门口贴墙站着一个黑瘦的孩子。他叫陈李镇，未出生时父亲就亡故，2个月大时又遭遇母亲出走的不幸。

　　陈李镇从小随祖母生活在海拔800米的深山中，过着艰苦的农耕生活。2004年，7岁的他到了读书年纪，祖母便想送他到山下的金川小学上学。

　　从家到学校是一条10多公里的山路，即使成年人也要走上2个多小时，对于7岁的陈李镇，那是一条隔断他读书希望的漫漫长路。

　　“让我来照顾他吧。”25岁的林海兰站了出来。“看到他躲在他奶奶身后拿大眼睛看着我，我的心就软了。”

　　然而，照顾陈李镇的第一天，林海兰就遭遇困境，没有找到奶奶的陈李镇不肯随她回家。“晚上有红烧肉吃哦。”“老师带你去买玩具。”……任凭林海兰磨破嘴皮，陈李镇只是低头蹲在教室的角落，抱作一团反复念叨着：“我要奶奶。”

　　从放学磨到天黑，林海兰无法说服陈李镇，她只好请同事装作祖母的声音，在电话里告诉陈李镇，自己在林老师家里，让李镇赶紧回家。就这样，在明亮的月光下，林海兰哄骗着将陈李镇抱回家。一个未论婚嫁的姑娘，当起了“妈妈”。

　　育“儿”从“a,o,e”开始

　　由于在山上长大，初到学校的陈李镇有着不少的小毛病，最让林海兰头疼的是他糟糕的卫生习惯。“他没别的乐趣，就喜欢玩泥巴，再脏兮兮的跟我挤在小床上。”林海兰回忆说。

　　一天到晚全身沾满泥巴的陈李镇讨厌洗澡、讨厌洗脸、讨厌刷牙。只要林海兰举着毛巾站在他跟前，他就放声大哭，而当林海兰要他洗澡的时候，他甚至会夺门而出，于是林海兰家经常会上演拿着毛巾追逐陈李镇的热闹戏。

　　然而让林海兰担心的还在后面。在与陈李镇接触了几天之后，她发现7岁的陈李镇由于缺乏幼儿教育，不会数数，也不能用普通话与人交流。林海兰开始利用一切机会向陈李镇灌输数字的概念：吃饭了，她会数着筷子告诉陈李镇这是1到4；上学了，她会教陈李镇“一二一”的走路；睡前，她还会掰着陈李镇的手指头，点着1、2、3……然而陈李镇除了用大眼睛望着她外，毫无反应。“当时很气馁，不过总觉得可能是孩子还不信任自己，所以要坚持。”

　　2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陈李镇终于随着林海兰掰手指的动作，清晰地数出了：“1、2、3……”林海兰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为了让陈李镇尽快跟上学习进度，林海兰总是一有空就为他开“小灶”补习。

　　一个周末，林海兰教陈李镇“a,o,e”等韵母发音。“我反复诵念，他心不在焉。”一个上午，不时将目光飘向窗外的陈李镇没能记住1个韵母，林海兰发火了。“再记不住，中午你没饭吃了。”说完，她起身出门，想要平复情绪。

　　可当她回屋时，陈李镇不见了。慌了神的林海兰顿时不知所措，她走遍了亲戚的家，她给住在李镇回家路上的朋友打去电话，让大家沿路搜寻李镇。

　　就在林海兰六神无主，四处奔走的时候，一个角落传来陈李镇的声音：“林老师。”林海兰回头，看到陈李镇正低头站在角落，手里搓着泥巴。他说：“林老师，我回家去了。可我舍不得你。”

　　携“子”出嫁乐融融

　　2005年初，与男友结束了恋爱马拉松，26岁的林海兰准备结婚。

　　这时的陈李镇已经是林海兰的“小尾巴”，她走到哪，陈李镇就跟到哪，缺乏与人交流勇气的他，总喜欢拽着林海兰的衣角走路，而当坐汽车的时候，晕车的陈李镇还会撒娇：“老师，我怕，抱紧我。”

　　“好年轻的妈妈。”同车人的评价让林海兰不由尴尬。可听得多了，她便不以为然，甚至开始自豪地介绍：“这是我的孩子。”于是林海兰牵着陈李镇出嫁。

　　婚后，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林海兰照顾陈李镇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在一个新生命诞生后，需要坐月子的她只好把他寄养在姑妈家。

　　“老师，你好点了吗？我好想你。”每个周末，从电话中传来陈李镇的声音，总会让林海兰充满着回归的冲动，但顾念身体她只能忍耐。

　　孩子满月后，陈李镇又回到了林海兰的身边。

　　弟弟周一凡出生后，陈李镇突然懂事了。他不仅照顾弟弟，还开始自己刷牙、洗脸，减轻林海兰的负担，有时候，沉默寡言的他会对着牙牙学语的弟弟，轻轻说上好久的话。

　　对于林海兰来说，现在的陈李镇已是家中不可或缺的成员，她喜欢一家四口在周末出门时手拉着手的感觉，她喜欢牵着陈李镇再抱着儿子的充实感。

　　她说：“也许会很辛苦，但我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