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磨蹭,我给你加五秒。你游得慢我也以慢的成绩来要求。这样一来,闹得整个组的队员都因为她而放慢训练节奏,她游慢我也跟着慢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一个月,那天,她超出我的忍耐力了,我就把她叫上来。她跟我嚷嚷,我就说你不要以为你是奥运会冠军,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可以培养出你来,也可以培养出第二个人。“啪”地一巴掌,我说——“滚。”巴掌声响后,馆内鸦雀无声,尔后大家认真训练。
张亚东说,“我觉得这是教练员的尊严。如果说因为她是一个优秀运动员就容忍她,有了错误也不处罚,你手下的整个队伍就会垮掉。”
罗雪娟说,“我们都比较要强、霸气,在实在说服不了对方、但又必须听从权威的时候,只有采取非常规手段。这也代表着他对我的关心。”
这是罗雪娟在张亚东那里挨的第三次巴掌。巴掌事件之后,她不告而别离开队伍半个月,直到双方和解,才重新归队训练。
1999年,大庆全国游泳冠军赛,刚出道的罗雪娟拿了一个全国第二,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在宿舍和同伴聊天,影响到其他运动员。次日罗雪娟不承认此事,并与张亚东顶嘴,张亚东给了她一耳光。
张亚东说,“我的标准是这样:当队员游得不好时,要慰问;游好了一定要严厉,否则就会无法无天。”
罗雪娟说,“我当时确实影响到别人休息了,因为我喜出望外,高兴得过头了。”2001年世锦赛,罗雪娟斩获两金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回到国家队调养,在一段时间里萎靡不振。张亚东第二次甩了耳光。
张亚东说,“眼看着她拿身体说事,我就来气。我就是为了刺激她,她是那种越有压力越能表现发挥的人。我要把她打醒,我们的目标不是世界冠军,而是奥运冠军。”
罗雪娟说,“可能在大赛后,运动员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疲劳和身体状况,懒惰懈怠情绪随之而来”
现在,罗雪娟、张亚东没有隶属关系,但她对原教练有很积极的评价。
她说,张亚东现在的身体也很脆弱。“我和教练之间,仿佛有一种心灵感应。我有什么身体不舒服,他总是能感应到。毕竟,在1996年(之后)的十年时间里,我们情同父女。”
前段时间,张亚东有一只耳朵听不到声音,做了手术;日前,他的鼻子又出问题,刚进行过手术。中国游泳的严峻现状让张亚东的神经倍受煎熬,要知道,奥运会上队伍必须见到一块金牌。
2007年3月,游泳世锦赛,中国游泳全军覆没,仅获一银一铜,创八年来最差成绩。罗雪娟当时作为上海申办2011年游泳世锦赛成员也出现在墨尔本。作为旁观者,她很焦虑:“眼看着国外选手都在大幅度提高成绩,而我们中国运动员还是缓步前行,真是着急啊。”
前不久,罗雪娟在某门户网站新开博客,第一篇文章题为《忽如一夜春风来》,文中表达了她对游泳池难舍的情怀:相信真正的罗罗,在我和各位心里,不是浮光掠影能牵扯到的。还要继续做这个罗罗,五星红旗在背上猎猎飞扬是魂牵梦绕,自己一颗心向着池水十年,到现在,已不偏执于水浊水清,池里池外。不少人据此认为,罗雪娟要复出了。但是仍然在水里泡着的她说:“我这心脏还能游吗?我游泳是为了健身,保持良好的精神和身体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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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水的神话早已结束了。罗雪娟对此如此作结——伤病、辉煌、伤心、遗憾、表扬、骄傲、心酸、无法体会的肌肤之痛她离开了水,正如水离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