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此案不该定为盗窃罪
作为唐风军的辩护律师,张朝惠认为唐风军的行为如果定为盗窃罪,证据不足。她还向检察机关和相关部门出具了建议不起诉的意见书。
张朝惠认为,构成盗窃罪的一个客观要件是“秘密窃取”,但是唐风军转账用的是自己的真实身份,使用的是真实的密码,ATM机没有提示说他操作错误,他是以正常的操作方式转账和提款,是正常的行为。
张朝惠说,在事情发生后,唐风军积极退赃,银行方面也并未造成什么损失,除了数额大之外,其他情节都很轻微。张朝惠表示,即便退一步来说,在日常生活中,也会发生把钱转错账号的情况,那么这个打错了的钱是谁的?不是银行的,银行一般也不予追究。
张朝惠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为此案也曾专门开过研讨会,但是争议很大。有的律师认为此案涉嫌侵占罪,但是站不住脚的是,侵占罪是指拒不退还,但此案中唐氏兄弟已经把多取的钱还了。还有的律师认为此案涉嫌诈骗,但是此案刚开始就是以涉嫌诈骗立案的,后来被检察院给否定了。更多的律师倾向于此案不适合刑事定罪,属于民法调整的不当得利。
张朝惠还提出一个观点,银行方面有很大责任。她认为,造成200多万元损失的主要原因是银行失职,事发后三天唐风军自己打电话给银行,银行才发现ATM机出了问题,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从另一个角度说,银行的取款机出了问题,三天时间都不知道,又该负什么样的责任?
“如果自动取款机不出错的话,我想他们兄弟一辈子都不可能犯这个错。”张朝惠说。
后来被检察院给否定了。更多的律师倾向于此案不适合刑事定罪,属于民法调整的不当得利。
张朝惠还提出一个观点,银行方面有很大责任。她认为,造成200多万元损失的主要原因是银行失职,事发后三天唐风军自己打电话给银行,银行才发现ATM机出了问题,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从另一个角度说,银行的取款机出了问题,三天时间都不知道,又该负什么样的责任?
“如果自动取款机不出错的话,我想他们兄弟一辈子都不可能犯这个错。”张朝惠说。
检察官:盗窃罪没错,但是有点亏
跟张朝惠律师的观点相反,曾经办理过此案的一位检察官表示,唐风军兄弟所犯的就是“盗窃罪”,定性没有错。
该检察官表示,跟“许霆案”的性质一样,兄弟二人恶意取款是通过自动取款机进行的,而不是到柜台上去取,这本身就属于“秘密行为”,是符合盗窃罪要件的。
不过对于兄弟俩的行为,司法机关内部也有不同看法。如果把涉案金额定为200多万的话,哥哥唐风军的行为就是“盗窃”,弟弟唐风光的行为属于“转移赃物”,性质轻一些。如果涉案金额按取出的57万多来算的话,那么兄弟二人都是“盗窃”。
在区检察院最早出具的起诉书中,并没有把涉案金额确定为“200多万”或是“57万多”,只是列出了整个事实,具体要怎么定性,还得看法院判决。
一旦定性为盗窃罪,按照法律规定,量刑肯定是无期徒刑以上。从这样的后果上来讲,该检察官表示,“定盗窃罪,是觉得有点亏,有点冤。……这个案件目前属于‘疑难案件’”。
对“许霆案”同样关注的该检察官,也跟记者谈到了该案可能要追究银行方面的“渎职”行为。但当记者问及在“唐氏兄弟案”中,银行方面是否也应该负有责任时,该检察官表示,“这个案子现在在市里,我不大好说什么。”
银联:曾出具“从轻处理”建议书
鄞州银行的网点在宁波市里有很多,差不多每隔四五分钟的车程,就能看见一个“鄞州银行”。
宁波市检察院斜对面就有一家鄞州银行。2008年1月23日早上,银行里的存、取款业务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人员也是最近才从当地媒体上得知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曾经出过故障,不过这件不太被人愿意提起的事情对银行当下的工作没有丝毫影响。
记者当天见到了鄞州银行信用卡中心的副总经理檀晓阳。檀晓阳称:“此事已经处理过,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发言权。”
檀晓阳跟记者略微解释了一下说,“取款机只是一个介质,我们只是提供了这样一个介质,它是没有判断力的。出错的是上海银联数据有限责任公司,全国有100多家银行的数据都在他们那里。”
记者问檀晓阳是否关注过“许霆案”,两个案件都是跟取款机有关的。檀晓阳停顿了一下说:“就是广东那个事情吧?跟这个差不多。肯定是不当得利啊。银行的金库破了个大洞,你就可以伸手去拿?那就是偷啊。”
在此需要提醒一下,记者咨询过法律人士,“不当得利”是民法调整的一个范畴,属于合同违约的一种,只需要返还不当所得就可以了。而“偷”即“盗窃”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记者随后联系到上海银联负责技术服务的毛总,毛总称“此事跟我们没太多关系。还是去问银行吧。事情是在那儿出的”。
根据当初的询问笔录,在唐风军转账“4.49”元余额时,可能“9和小数点太近,触动了银联系统的漏洞。”银联方面也曾出具过一个建议,建议对唐氏兄弟从轻处理。
1.兄弟俩没什么爱好,不抽烟,不喝酒,偶尔跟老乡打打扑克牌,在表哥和老乡的眼中,他们俩最大的特点就是节约、孝顺。
2.如果定了盗窃罪,那就是无期徒刑,张朝惠把这些可能如实告诉唐风军,唐风军的眼睛里“不说是绝望,也是相当失望的”。
唐风军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弟弟,他对张朝惠说,如果兄弟俩有一个人出来,自己心里会好受点。
3.唐家拿不出太多的诉讼费,便委托罗芽娇给唐风军找个律师。唐家人的想法是,如果老大没事了,老二肯定也没事。
唐风军的父母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可能会有多严重,2008年1月24日中午,记者打电话至唐风军的家里时,唐风军的母亲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他们两人今年可不可以放出来?奶奶想孙子了,都70多岁了。”
故事
兄弟俩的故事苦苦等待的一家人
唐风军、唐风光是湖南省炎陵县鹿原镇南冲村人,他们是家里仅有的两个孩子。2001年春节过后,当时还在读初三的唐风军决定不读书了,跟随大表哥罗芽娇到宁波打工。那一年,唐风军16岁。
弟弟唐风光也是在16岁初中没毕业时出门打工的。兄弟俩没什么爱好,不抽烟,不喝酒,偶尔跟老乡打打扑克牌,在表哥和老乡的眼中,他们俩最大的特点就是节约、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