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勇金夫妇大半年住在船上。
20多天梅雨让众多同行亏了本
下午3点,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潘仁照将虾网撒向水面。他打着赤膊、裤腿卷到膝盖上面,脚上穿着高帮套鞋,皮肤黝黑,毫不起眼。只有他撒了网叉着腰站在500亩的南美白对虾养殖场中,才有了“虾王”的气势。
潘仁照在象山有“养虾大王”的称号。他的虾除了供应本地市场外,上海、杭州、舟山的贩销户也常来收购。
而与潘仁照“君临虾塘”的气势比起来,他周边一些虾农的脸色异常难看。
幼虾养到30~60天,是最易发病的时节。今年梅雨持续近一个月,降雨量创近年之最,对怕雨的南美白对虾来说是灭顶之灾,镇上几乎所有的露天养虾户的虾都遭了殃,现在正是捕捞的旺季,可一网下去,只有两三斤发育不良的小虾在网兜里扑腾,只有正常情况下的1/20。
看着潘仁照养殖场门口虾贩们天天排成了队,亏本的虾农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红:“人家老潘脑子活,用大棚养殖,不用看老天爷脸色。”
50万元建大棚不再看老天脸色
同行的切肤之痛,老潘也曾经历过,2004年的梅雨季让老潘一网网地捞死虾。每倒掉一网,他都想哭一场。“我一年的希望都完了,从那时候起,我就想,种菜可以建大棚,为什么不能也给虾儿建个大棚,这样,我就不用再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可是,除了同行泼冷水,他的想法也遭到家里人的反对。“建1亩大棚至少要7000元的成本,万一没效果怎么办?”但倔强的老潘还是很快把搭大棚的钢丝、竹子、薄膜陆续运回了家。当时潘仁照的虾塘规模已经扩大到200多亩,他把其中的70亩建上了大棚,成为宁波最早大棚养虾的专业户,而他当年的成本投入就花了50多万元。
现在,老潘的虾塘边又多了许多白管子。“这些管子直通塘底,24小时供氧气。”潘仁照又指着一个可烧4吨水的锅炉说,这是他的“宝贝”——当气温低于18摄氏度的时候,他就烧锅炉给大棚加温。
“一般露天养虾户都是在5月初放苗,7月捕捞,一年只能养一茬。我用大棚养虾,一年可以养3茬。”潘仁照说。
由于反季虾的价格比旺季时高出近一倍,这套“时间差”轮捕轮养模式让潘仁照当年就获利100万元。
成本600万才收回200万
到下午5点,老潘和工人们共收了2500斤虾,由儿子潘孝球晚上运到宁波水产批发市场里卖,批发价20元一斤,这个价格让商贩们连连叫苦。
虽然今年自家的虾大丰收,售价也很高,但是,潘孝球还是苦笑着摇头:“看看我们这一行收入蛮高,但也是高投入高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亏得血本无归。”
“今年的日子不好过。煤价每吨涨了100多块,虾塘锅炉烧一天就要10多吨煤;电费涨了,大棚里的变压器和氧气泵耗电都很大;虾塘租金涨了,大棚材料涨了,搭一亩大棚的成本涨了3000多元;饲料涨得最厉害,每吨虾料价格比去年贵了500多元;还有工人工资、运输费、汽油费……”
潘孝球叹了一口气:“七七八八算下来,每斤虾的成本就要10元。今年我们的成本投了600万元,到现在收入才有200万,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成本。”
卖完虾回家的路上,潘孝球又担心起即将到来的台风季:“但愿我们能挺过去。”
期待,破网而出
潘仁照和许勇金,都是水产品这条价格链的始端。
今年,老潘和老许们作为生产者,享受着他们的产品价格上涨带来的欣喜,同时,他们作为消费者,也在承受着粮价、菜价、油价等成本上涨的痛苦。最终,他们会感叹:挣的钱看看是多了,但又好像并不多。
许勇金是单纯的,他的捕鱼方式原始而简单,他知道今年钱更容易赚了,于是,他更加卖力地工作,努力想多赚点钱。尽管他总在抱怨,今年花的钱比去年多了好多。
而潘仁照的脑子更活络,他知道不能再像其他虾农那样靠天吃饭,于是,他利用科技的力量,率先探索大棚养虾,在与老天的斗争中漂亮胜出。
水产养殖户们说,他们是像鱼虾一样无时不在网中央的人,但是,记者认为,他们不是“挣扎”,而是“奋斗”。在这张由许多无形的绳索编成的网中,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奋斗着,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特别是在面对今年生产生活成本高涨的现实时,老潘们和老许们,仍然在酷暑中不舍不弃,寻找各种办法撕破这张网的束缚,为自己开辟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