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武林门长途汽车站 屠春 翻拍

　　 浙江在线09月03日讯 昨天，当汪建珊站在簇新的杭州客运中心站大门前时，他难捺激动。面对这矗立着的，簇新的宏大建筑，汪建珊的感觉和大多数人的一样：就像做梦一样。

　　汪建珊的身份，是杭州长运集团副总经理。曾经年少的他，也是杭州最早的武林门汽车站的调度员。

　　他忍不住回忆起1978年他刚进车站工作的情景：那个时候，武林门车站也是全省最大规模的车站，一天发车200个班次。候车室里一排排的木头凳子，没几张是完好的。那时，他还是个小伙子，青春年少。

　　在如今这个年代，怀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学同学的名字，通常会忘记一大半。三姑六婆的辈分，更是常常记不确实。更何况要回忆30年前的事，倏忽30年，多少事物崛起，多少事物消失。

　　就比如杭州的客运吧，不知不觉，早已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刻下了时代的印痕。

　　时间：1960年前后叙事人：曾经的武林门汽车站站长陈钦炎

　　车是烧木炭的，半路还要下车加炭

　　陈钦炎的抽屉里，藏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那里，记录了杭州最早的车站——武林门汽车站内的点点滴滴。还有几张，是关于杭州汽车东站的，有在建时的场景，也有落成后的场景。

　　年过六旬的陈钦炎，从1974年开始，就一直在杭州客运部门工作。改革开放以来，他先后担任过武林门汽车站站长、汽车西站临时车站站长、汽车东站站长、汽车北站临时车站站长。还参与了几大汽车站的筹建，见证了杭州客运的成长。

　　陈钦炎是1974年到杭州武林门车站工作的。当时的客车已经从上世纪60年代的“道奇”车换成了一汽生产的“解放牌”。“‘解放’客车已经烧汽油了，不像以前的‘道奇’车，还是烧木炭的老旧车，去南京要花一整天，中间还要下车加炭。”

　　到1987年时，小小的武林门汽车站已经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客流，等车的人把队伍排到了马路上。也就在那一年，担任武林门汽车站站长的陈钦炎受命去筹建杭州汽车东站。“那时的东站那里还是郊区，当时的新塘村附近。”为了这个当时号称“华东第一站”的汽车东站，陈钦炎和他的伙伴们整整花了4年时间，在1991年10月1日，终于让它开门迎客。

　　汽车东站当时的占地面积70多亩，候车大厅有2500个平方米，最重要的是，它实现了电脑售票。“那时全国只有山东一个试点，实行电脑出票，我就想，一定要超前。东站一开张，就是电脑售票、电子显示屏、电脑检票一条龙，都是当时最先进的。”

　　也就是在1987年至1991年汽车东站建设的时间里，汽车西站、汽车南站也有了最初的雏形。“市政府想通过几个车站把车分流。西站当时也是因为武林门汽车站实在是挤不下，而东站还未建好，所以花了一两个月时间就建成了汽车西站的临时车站，在当时庆丰村一个停车场里。汽车南站是当时的第三汽车运输公司由老房子改建的。”

　　1993年，陈钦炎又被受命去筹备汽车北站。他把当时的花园岗村村委办公室七八间房子做了改造，有了售票房，又把现在的站前广场那块空地当作停车场，北站的过渡车站也建起来了。

　　直到2001年退休，陈钦炎就看着四大车站一一建好，车站的功能更完备，大家出门越来越方便，他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

　　九堡客运中心站要开门了，陈钦炎很高兴。等哪天，他也要跑过去看看。

　　时间：1980年前后

　　叙事人：老售票员郁幼娟

　　座位号都用手写的，买票都要提前3天

　　今年68岁的郁幼娟是一个老售票员。1958年，她就在武林门汽车站当售票员，一直到1992年退休。忆当年，她有太多的话想说。

　　先说车票吧。当年的汽车票，也就像一个火柴盒那么大，到每个地方的车票都是事先印好的。在售票窗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车票盖章——旅客说要买去余杭的票，她就在车票正面盖一个时间章、背面盖一个班次章，然后写个编号表示座位。所有编号，她都是在本子上记录的。但这经常会出错，有时候，一个号子卖给了两个旅客，等旅客上车后就“撞车”了。没办法，总有一个旅客要下车误事的，当然也少不了车站的道歉。

　　郁幼娟说，直到她1991年退休，一直用的是手工票。那时，很少有旅客随买随走的，因为班次很少，大家几乎都要提前3天来买票。一到春节，就忙得不可开交，旅客都得排队过夜买票。晚上，售票处关门了，旅客们就自觉编号。那时大家穿的都是蓝色工作服，他们就用粉笔在袖子上写编号。车站没空调，大家就挤在一起取暖。

　　春运期间，加班车很简陋，将货车装两块拦板、盖一块篷布，里面弄些绳索儿当拉手，就直接载客了。可没人叫苦。为了回家吃年夜饭，旅客站着回去也心甘情愿。

　　检票口当然也很简陋。班车要走了，检票员就扯着嗓子喊：“到台州，上车啦。”由于检票口太少，很多班次需要由检票员带着长长的旅客队伍，进到车站停车广场去找车。

　　上世纪80年代末，郁幼娟回想起来还是有点甜头的。“旅客越来越多了。到我退休时，省内班车已到达温州，省际间的班车次数也多了很多。”售票窗口多了不少，售票室里还装起了空调，冬天不再要用炭炉来暖手了。候车室里，也装了电风扇。陈伟利

　　时间：1970年前后

　　叙事人：老杭州吴久隆

　　带垫子的板凳要抢的，坐一趟长途就变泥人

　　上世纪70年代，吴久隆在南京部队当兵，妻子留在杭州。每隔一段日子，妻子都要去南京看他。第一次来到武林门汽车站，他跟妻子欣喜地发现，南京是车站仅有的几条长途线之一。

　　但坐车的经历，让吴久隆一生难忘。到南京的车，发动机声音“嗒嗒嗒”很响，大伙儿挤着上。车上的座位要看运气，运气好的话能碰到加个垫子的木椅子，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坐木凳子了。可这车一走，就是八九个小时。路上一路颠簸，一路灰尘。“每次到车站接妻子，犹如见到了一个泥人，头发上全是黄泥。妻子腰酸背痛，每回都一下子起不了身。”

　　吴久隆说，他最对不起妻子的就是那次“板鸭事件”了。南京的板鸭很有名，有一次妻子要回杭州了，吴久隆就让妻子带了一只板鸭回去，大概5斤多重吧。一路颠簸，一路折腾。到了杭州，妻子累坏了，那只板鸭她怎么也提不动了。为了把鸭子带回家，妻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结果大病一场。吴久隆知道后，内疚了很久。陈伟利

　　时间：1990年前后

　　叙事人：的哥韩卫国

　　乘客打车，得先去车站拿个号

　　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杭州的客运汽车站一直是出租车司机候客的“香饽饽”。从当初只有一个小小的武林门汽车站，到后来慢慢建成的汽车东南西北站，杭州的客运汽车站建得越来越漂亮，客流量也越来越大了。

　　韩卫国是杭州最早的一批出租车司机，从1984年开车至今。韩卫国说，出租汽车当时在杭州还算个新鲜事物，大马路上几乎没人拦车打的。司机们一般都是定点做生意，武林门汽车站，是不少的哥的首选。

　　记忆中，那时的武林门汽车站是一幢两层楼房，上面是办公室，下面是车站，整个车站面积还不及现在汽车东站的1/10。而且车站外面也没有专门的出租车候客点，只有一个调度亭。

　　“调度室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指派出租车。乘客想打的，都是先到调度亭里登记，然后由调度工作人员指派车辆，再拿着车号去坐车。”

　　没生意的时候，韩卫国就坐在车内，看着来来往往的客流，耳畔流动着各地的方言。方言多是省内的几个大城市，比如温州、台州等。因为当时车站里头除了黄山、景德镇等少数省外班车，其余多是省内班车。

　　1991年国庆，新的汽车东站慢慢投入启用。这一天，也留在了韩卫国的记忆里。那天，他去车站等生意，崭新的车站让他眼前一亮。车站人来人往，客流量比起老的武林门汽车站多了不少。而的哥们的生意，也就在客流量的增加中，一点点好了起来。

　　就在那几年，各大车站陆续都建了起来。韩卫国车上的省外乘客多了，打工的民工多了，旅游的人多了，就是这些南来北往的人，繁荣了杭州的客运史，也繁荣了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

　　杭州客运变迁史

　　●1958年，杭州武林门汽车站开建，当时占地16亩。

　　●1960年，杭州武林门汽车站正式启用。主要是省内线路，省外只有南京、黄山、上海等少数几条。

　　●1987年，开始筹建杭州汽车东站，1991年10月投入使用。

　　●1988年——1990年，杭州汽车南站和汽车西站初具雏形。

　　●1993年，杭州汽车北站开始筹建。之后，形成了东南西北四大汽车站的格局。

　　●2008年9月6日，杭州客运中心站试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