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清县武康镇兴康南路，有幢自建的楼房。房主在屋顶加盖了几间棚屋，当阁楼出租。

　　2006年7月13日，年轻姑娘小航(化名)死在阁楼里。

　　小航是当地某银行的营业员，案发地又在闹市区，一时间，坊间猜测四起，人心惶惶。

　　有人提起，2004年开始，屋顶上多次传来脚步声；有人说曾亲眼看到一个黑影从屋顶跑过；还有人想到，会不会是当时在浙赣闽三省作案多起的“杀人狂魔”董文语跑到了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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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楼房间里，小航死了

　　“那件事还要报道吗？”

　　2008年中秋节前一天，德清县某银行储蓄所，小航曾经的同事瞪大眼睛问。

　　2005年7月，大学毕业的安徽姑娘小航，被湖州某银行挑中，很快，小航被分到德清支行储蓄所。“她一来，我们就喜欢上她了。”“文静、本分，也很朴素。”当年储蓄所的“老中青三代”都对小航印象不错。

　　小航生前住的那间阁楼，还是单位一个大姐帮忙找的。

　　2006年7月13日早上8点多，储蓄所同事见小航还没上班，找上门，发现门紧锁着。

　　打开门后，只见小航双膝跪地，趴在床沿上，已没了呼吸，地上血迹斑斑。看到这情况，房东吓得连拨电话的手都抖了。

　　小航是机械性死亡，脖子上有掐过的痕迹，生前被人强奸过。

　　而小航的住处，门窗完好，没有任何撬痕，似为熟人作案。房间有两扇门，朝西的是阳台门，门外地上有枚带“☆”图案的鞋印。

　　经推断，凶手从阳台进屋，却并没顺原路返回。如果是熟人，为什么要从阳台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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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发现一处可疑鞋印

　　“第一次看现场，心里有些遗憾”，现任武康派出所副所长的沈翀炜，有着十多年刑侦经验。对他来说，假如是熟人作案，此案难度系数相当于跳水中的“规定动作”，缺少挑战，他更希望有一个疑点重重的犯罪现场等着他。

　　很快，他等到了。

　　小航同事反映，小航生活单调，每天两点一线；他们曾问小航有没有男朋友，小航说没有，“自己还小”。

　　案发前一晚7点多，住同一幢楼的同事还碰到过小航，小航买了几个桃子，热情地塞给她两个。

　　与此同时，侦查员在隔壁4单元楼道发现一枚可疑鞋印，经比对，与小航住处阳台上的一致。

　　这桩命案，不像当初看起来那么简单了：凶手不是什么熟人，而是另有其人！

　　这幢楼共5个单元，每个单元的楼梯只能通到6楼。小航住5单元，到她房间的阳台，要先爬过屋顶，翻过几道围墙，才能办到。

　　看来，凶手不仅对此处环境熟悉，而且攀爬能力强，这似乎更像一个惯偷的“套路”。

　　难道这是桩入室盗窃转为强奸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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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当年，德清警方面临很大压力，坊间曾传闻“杀人狂魔”董文语窜到了德清。

　　2006年，有桩震惊公安部的系列杀人案：从2006年3月到5月，此人横跨浙赣闽三省，连续作案5起，导致6人被害，1人重伤。他习惯爬窗进屋盗窃后，还实施强奸杀人。7月4日下午，金华警方查到此人叫董文语，正当全国警方全力追捕时，他却消失了。

　　小航之死会不会与董文语有关？“我们将相关物证送到省公安厅鉴定，”德清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教导员吴志军回忆说，“排除了这种可能，我们都舒了口气。”

　　侦查员带着鞋印赶到杭州等地，均没找到有类似图案的款式，推测凶手的鞋子可能是外地买的；此外，警方发现，小航的财物也没失窃。

　　武康派出所民警想到，2005年曾处理过一桩发生在这幢楼上的蹊跷案子，也是在阁楼里。 2005年6月23日，一女孩报警称，半夜醒来，床前站着个男人，朝她扔了个酒瓶就跑了，导致她左手受伤。她说那男人头发很长，后面长到脖子，两边头发到耳根。

　　紧接着，还有人不好意思地跟侦查员反映了几件事。

　　住阁楼的年轻女老师说，2004年一个夏天的晚上，她在换衣服时，透过阳台门门缝，看到屋外有双脚，她大喊了一声，随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发现窗帘被人挖了个小洞，小洞用一个卡子卡着。另一住户证实说，那天晚上，他听到屋顶有脚步声，跑出去一看，是个男人，个子矮小。

　　案发时，已从阁楼搬到楼下的一个女孩说，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凌晨，她突然惊醒，一陌生男人扑向她，她大喊隔壁住户的名字。陌生男人仓皇逃跑，“个子不高，头发很长。”

　　小航和那几个女孩都住在屋顶阁楼；长头发男人，似乎对阁楼单身女孩“情有独钟”，对屋顶环境很熟悉，可能是住在此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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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定鞋印的主人

　　沈翀炜曾与凶手很接近。

　　当时，他们负责调查4单元住户，查到2楼时，开门的是凶手的姐姐。她是租房人，她说房间里住的全是女的(注：当时她对弟弟杀人并不知情)，不过，侦查员觉得，她在娱乐场所上班，来往人员较复杂，就把她列为重点人员。

　　在吴志军的记忆里，第一次与凶手照面很具戏剧性，像王家卫电影《重庆森林》对白里说的“当时的距离只有0.01厘米”。

　　“他很镇定，根本看不出一丝紧张，”吴志军笑了笑，“不要以为坏人全都长得贼眉鼠眼、眼神不定。现在对罪犯，我们要用更多的证据说话。”

　　警方决定搜查所有与阁楼有关的男人。但住过这里的人很多，进出的人更多了，从2002年开始到案发，差不多有上千人，侦查员分成几个小组，挨家挨户走访。但凶手似乎藏了起来。

　　2006年7月18日傍晚，这已是吴志军和沈翀炜第N次去兴康南路了。

　　在街拐角处，一个年轻男人与吴志军擦肩而过。吴志军回头瞟了眼：此人侧面头发盖到耳朵，个子不高，后面的头发长到脖子处！

　　年轻男人自称姓丁，住4单元2楼，回答流畅，表情镇定，他带着沈翀炜等人一起上了楼。

　　开门后，门口有个鞋柜，有双男式皮鞋藏在角落里，沈翀炜拎起一看鞋底：有个“☆”!

　　经比对，凶手正是丁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