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有石头堆积成的物体,像极了“狮身人面像”。情人坡上的“狮身人面像”,几乎每个师大的老校友回忆往昔时都要提及,20年前美术系学生的倾情之作成为那个年代的历史和标志。也许是哪位艺术家偶然的心血来潮,却留给了情人坡,留给师大人永恒的记忆。后人一直想知道,这位制作了“狮身人面像”的人究竟是谁?
而在校的大学生则对这个“传说中”的建筑备感好奇,每隔一段时间,浙师大校内BBS上就会有人提问“浙师大的‘狮身人面像’是什么?”“‘狮身人面像’在哪?”“它是谁造的?”而有些学生则强烈建议把这一美丽的历史重塑。
一名大四女生略带遗憾地告诉记者:“在我到师大的时候,情人坡就已经不在了,更确切地说,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在了。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师大电影院,取而代之的是宏大而辉煌的体育馆,情人坡和电影院见证了一代师大人的青春、激情和梦想。”
“到底是谁造的呢?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了……”美术学院的老教授诸葛冠伦闭上眼睛思索。回忆20年前的事对于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来说确实有些困难,而当陈晓峰走到他眼前的时候,老教授记忆一下子有了着陆点———就是他了。
三个“臭皮匠”干了整整18天
“狮身人面像”诞生了
当情人坡终于离人们远去的时候,传奇却还在延续着。往事在时光里慢慢点染,慢慢湮开……
和美术系882班毕业留念照里那个穿粉红衬衫烫卷发的青涩少年完全两样,陈晓峰的眼角和额头都有了皱纹,背着一个很大的相机包。他现在是衢州一所中专的美术教师。
1988级同学沈红兵拍他肩膀问:“老大,你当年造的“狮身人面像”还在吗?”陈晓峰摇摇头说,老早拆掉了。他是建造“狮身人面像”的发起人和主要设计者,他反复强调,自己只是“狮身人面像”的“父母”之一,所有1988级的同学都做了贡献。
回到青山叠嶂,风吹草树的情人坡,那时的山坡上还有音乐系的琴声若有若无地传来,景象美妙而又略觉不真实。
陈晓峰和同学看到坡顶上从前山民废弃的墓穴突发灵感,要造一个“雕塑”,有人提议造马,有人说造乌龟,最后统一了意见:造“狮身人面像”。原因是在那个位置刚好看到尖峰山,尖峰山的形状就像金字塔。
砖头是从厕所里搬来的,全班每个人都捐了些钱买水泥,有雕塑设计基础的陈晓峰担任“总设计师”,加上陆健和严利文,3个“臭皮匠”干了整整18天,终于大功告成。
从此,“斯芬克斯之谜”便在这里落户,风风雨雨之中沉默地思索着关于人生的问题。“狮身人面像”成为师大一景,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里与之合影留念,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流连,思索自己的人生之路。
来到红楼,第三层就是校友座谈会的教室。陈晓峰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突然箭步走到教室的东面推开窗户,回头不无惊喜地对同班同学游江说:“看!我们当年画完画不就是从这里爬出去坐在屋顶上偷偷抽烟的吗?”
那时,红楼的屋顶用的瓦片是黑的,陈晓峰和一个外号“小神”的同学买了白色颜料,晚上八九点钟在屋顶刷出了一道道“五线谱”。第二天同学都以为是下了雪,一步步走近,“五线谱”由于欣赏角度不同呈现出奇妙的变化。专业老师洪波没有批评他们,反倒把这件事作为一个美术案例在课堂上讲,并形容这一道道的白色是“仙鹤在飞翔”。说,这多多少少有点行为艺术的味道吧?
情人坡、“狮身人面像”
见证师大美术学院的历史变迁
在9月20日下午举行的“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成立20周年庆祝典礼”上,陈晓峰见到了许多当年的恩师益友:美术专业最先的负责人之一骆华民,美术系第一任系主任胡锡乾,美术学院第一任院长胡良勇等等。这些像珍珠一样散落在四方的记忆在这时被串在一起,尽管20年后鹤发银丝映日月。
他们都称自己是“红楼梦中人”,他们见证了浙师大美术由一个小专业发展为一个独立、强大的院系的过程。曾经和所有浙师大美术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一起在红楼里编织梦想,现在又目睹自己的学生在各个岗位上编织自己的梦想,这一切的一切,都与美术有关。
当情人坡终于离我们远去的时候,传奇却还在延续着。时过境迁,情人坡没有了,“狮身人面像”也拆掉了,陈晓峰并不遗憾。20年间,景物和容颜都发生了改变,但这改变的过程中,岁月给予他的,他们的,不仅仅是回忆。在陈晓峰的回校印象中,师大正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