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5年,由于大气污染造成的仅公众健康损失,已超过6000多亿元
跟以往的认知不同,伴随着经济发展的进程,气象问题、环境问题都有可能产生危机,成为公共灾害,演变成“大事件”。
当虚无缥缈的雾变成“毒雾”,这就演变成了一场恶性的公共事件。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张国清说,某种意义上讲,中国在重复西方国家发展过程中经历的“灰霾”危机。从公共管理角度看,雾霾天气带来的影响和麻烦是巨大的,也是不可预料的。
他同时指出,这种危机并非今年才有。雾霾天气的出现是季节性的,但会复发。一旦条件成熟,会再来,而且可能会更加严重。2013年冬天的雾霾事件,只不过是一次集中的爆发。
雾霾造成交通瘫痪,酿成车祸
今冬的这场雾霾,给城市公共管理带来了很多麻烦,张国清认为,交通问题是个重要方面。接连多日的雾霾,让高速封道、机场关闭、道路管制、企业停工、船舶停航,多个城市的交通严重受阻。
1月12日,河北省气象台连续3次发布大雾橙色预警信号,河北境内高速公路除张家口、承德地区以外,全部因雾关闭。
大雾还造成天津境内14条高速封闭7条,京津两条高速全线封闭。山东济南机场临时关闭,约30个航班延误,14个航班取消,全省一半高速路口封闭。
1月14日,随着雾霾天气的“南下”,中国南方城市交通出现半瘫痪。在江西,部分高速公路入口陆续关闭。因为受雾霾天气影响,大量车辆拥堵在福银高速昌九段,长达两公里远。
在江苏,京沪、沪宁等17条高速公路及南京长江三桥、四桥、江阴大桥等,都受特级管制。长江下游江面能见度非常低,最低处只有三四十米,长江南京段辖区2000艘船舶滞留辖区,中山码头、板桥汽渡停止渡运。
在杭州,1月15日凌晨,钱江四桥桥面能见度仅为15米。网友发微博说:“路上就像瞎子,远近光灯和雾灯都失去作用,不要说开车,骑自行车都得小心。”浙江多地发布大雾黄色预警,省内多条高速公路和杭州绕城高速实行封道措施。
由于雾霾天气能见度降低,使得最近交通事故也频频上演。1月13日,广西衡昆高速全州桂湘收费站附近,因为大雾发生了20车追尾相撞事故,致1人死亡15人受伤。1月15日,杭浦高速二十车追尾,事故共造成两死十伤。
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和耗费的城市管理成本,很难计算。
雾霾直接影响到公众的健康
近段时间媒体对雾霾天气铺天盖地的报道,使得民众对雾霾有极高的关注度。而实际上,雾霾天气是近几年会反复出现的一种现象,严重一点的城市甚至会有几个月笼罩在雾霾的阴影之下。
就拿情况不容乐观但数据要“好看”一点点的杭州来说,其实在去年10月,杭州集中爆发过一次雾霾天气——仅10月12日一天没有监测到霾,其余日子都有。
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政治学研究所副所长张国清说,雾霾已经成为无形的杀手,正在影响着公众的健康。
严重的雾霾危机令中国中东部地区的民众饱受困扰并深受其害,许多医院的呼吸科人满为患,药店口罩和商场的空气净化产品因居民抢购而出现断货。
根据媒体报道,北京儿童医院日均门诊量都接近一万人次,其中三成是呼吸道疾病。内科病人中,近60%是呼吸道感染。而在浙江省儿童医院和杭州市儿童医院,呼吸科儿科病房的床位早已告罄。
中国工程院院士、呼吸科专家钟南山曾说,呼吸科医生最怕灰霾天气,一到灰霾天,呼吸病人就增加15%以上。
PM2.5污染可致心脑系统及呼吸系统损伤,增加患癌风险并诱发早亡。2010年北京、上海因PM2.5污染致死者接近同期交通意外死亡人数的3倍。
有报告称,中国的空气污染每年造成的经济损失,基于疾病成本估算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2%,基于支付意愿估算则高达3.8%。据某知名环保组织测算,过去5年来由于大气污染造成的仅公众健康损失,已超过6000多亿元。
雾霾事件中,人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
跟以往的天灾不同,雾霾并非完全是老天在作祟。张国清指出,雾霾危机的确很严重,其中人为的因素,人的因素,是决定性的。也就是说,人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
雾霾的主要来源有:汽车尾气、燃煤排放、工业企业排放、工地扬尘、农业焚烧秸秆等。据北京市公布的数据,四分之三的PM2.5是“自产”的,其中,汽车尾气大概贡献了22%以上的份额。
如果说上世纪50年代英国因为工业的急速发展而发生了“伦敦烟雾事件”,80年代后交通污染成为伦敦空气质量的首要威胁,那么今日中国的空气质量,则受着工业污染和交通污染的双重威胁。
张国清认为,今年冬天的这场雾霾,跟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工业化、城镇化都有密切关系。他认为,近20年来,大量人口从农村向城市汇聚,各种各样的资源在核心城市汇聚,雾霾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效应。人口集聚的过程,可以说就是一个产生生态灾难的过程。雾霾,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人口在核心城市集中的结果。
张国清提出,我们可能很少去关注一个情况:人自己就是一个污染源。人类在生产、生活中排放废气、废物,当污染性的东西过分集中以后,人类的自我净化能力就会遇到麻烦。
政府的应急措施有待改善
似乎是在突然之间,人们发现以前一直觉得还不错的空气,动不动就出现“中度污染”、“重度污染”,天气预报上PM2.5的数字开始搅动着人们不安的神经。
雾霾锁城多日,虽然一些城市陆续采取了一些办法,但反应还是迟于现实。率先在国内对公务用车及社会车辆实行单双号限行等临时措施的山东省济南市,也是在山东雾霾“严重污染”后的9天以后。
张国清认为,在雾霾危机中,政府的应急措施有待改善。不只是有雾霾地区,其他地区也应该做好应对准备,因为雾霾会飘,具有不确定性。
在大雾天气等灾难性天气方面,如果做好预警工作和应急预案,可能会降低危险。比如提前两天预警,恶劣天气下该暂停施工的工地就暂停施工,减少大车运输。张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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