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天,依旧忽冷忽热,一件蓝色夹克,太阳算不上烈,孙士魁习惯地戴着一顶遮阳帽,满是老茧的双手翻弄着旧鞋、伞、皮包拉链……一切需要修理的小物件他都接手。
胸前的围裙,沾满了油污,长长地盖住了“双腿”,风掠过,围裙下空荡荡一片。11年前,他从工地高处跌落,双腿高位截瘫。
家庭的重责让孙士魁只用了半年时间,就从绝望中挣扎着“站起来”,用一针一线的艰辛,送女儿出嫁,也把两个儿子送进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和哈尔滨工业大学。
“11年前一脚踏空,我成了废人”
“2002年大年初六,”46岁的孙士魁说一辈子都会记住这天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天,在工地干活的他一脚踏空掉下了数米高的脚手架,“双腿高位截肢,我成了‘废人’。”
那年,孙士魁不过35岁,正值人生最好的时光,“原本完美的家庭,一夜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因为自己是包工头,没有保险,无处赔偿,掏空了一家积攒了数年的积蓄,孙士魁换来一条命。
上有七老八十的父母,下有两个年幼的儿子在求学,“绝望,万念俱灰。”孙士魁说那种痛苦没有亲历永远无法理解。
在养病的半年时间里,他度过了人生最煎熬的岁月,这位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翻看儿子的语文课本,“当时书里有一篇文章对我触动特别大,史铁生写的《我与地坛》,讲了一个绝望的人如何寻求希望的过程。”
“讨饭都想过,但是太丢人,”孙士魁想到了没有腿还有手,于是开始拜师修鞋修伞。
2009年,女儿嫁到了杭州余杭,孙士魁听说浙江钱好赚一些,从安徽辗转举家来到了余杭谋生。
一天要坐12个小时,屁股长满褥疮
每天清晨5点孙士魁和老婆刘玉芳就收拾起床,6点左右来到余杭区红丰村附近的早市,到了中午11点,他要开着一辆自己改装过的电动三轮车,满载零零碎碎一堆工具,来到余杭医院附近的一处工地旁摆摊,直到晚上6点。
每天他要这样坐着12个小时。
“夏天最遭罪,”由于长时间保持一样的坐姿,屁股上长满了褥疮,“去年夏天太累了,褥疮长得很厉害,一直到现在都没好。”
因为舍不得花钱,医院去过一次,配了些药膏,自己换换纱布,“反正医生说这个病就是要休息,也没特效药,我自己知道。”
妻子刘玉芳四十多岁,却早已双鬓泛白,皱纹满布,生活的艰辛写满了双颊。
去年,为了照顾丈夫饮食起居,她辞去了附近工厂一份工作,在丈夫旁边摆起一台老式缝纫机,缝补一些衣服,“我自己搬不动,他也没法帮忙,缝纫机就只好一直架在三轮车上,我平时就爬上爬下,坐在三轮车上干活。”
夫妻两人早出晚归,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有百来元收入,一个月平均下来收入有三四千元。两人租住在余杭郊区的一处农房,200元一个月,每月的花销控制在一千多元。
“生活再绝望也会有希望”
经常来孙士魁这里修补旧物的胡阿姨对记者说:“他们夫妻俩都很好,总是说说笑笑的,大家都知道他双腿残疾,但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了不起的两个儿子。”
很多人和胡阿姨一样,并不知道一家人背后的故事,都只是觉得孙师傅乐观,话不多,总是一脸微笑,很少提辛苦,只是埋头干活。
“杭州这边的人真的都很好,我们身边总是有好心人帮忙。”妻子刘玉芳忍不住插话。
“生活再绝望也会有希望,”11年后,再回头看那段跌入万丈深渊的日子,孙士魁说是历经苦难让他看到希望,也更珍惜自己的现在,即便依旧艰辛重重。
这份希望,对孙士魁来说,最大的动力和来源莫过于两个争气的儿子。
大儿子今年即将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毕业,学航天工程的他还想着要去国外求学,“他自己说会有奖学金,不用我们太多钱,但是作为父母,还是希望能多为他们创造一些就多创造一些。”提起两个儿子,孙师傅总是抑制不住的笑。
借着春风,远处的广场上,风筝越飞越高,孙士魁眯着眼抬头,嘴角不经意掠过一丝笑意,就如同望着自己远在别处的两个孩子。
(杭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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