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生命更重要的大奏鼓
相较于碎片的历史,人们似乎更喜欢听人的故事。
那些关于大奏鼓表演者身上的故事,总有一种“未完待续,明天再来”的听觉魅力。
庄道春童年最清晰的记忆是大大姐。里箬村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大姐的真名,但没有人质疑他的地位:大奏鼓目前所知的最早的传人。
庄道春只记得,他人高马大,性格刚烈,爱喝酒、爱打抱不平。敲木鱼时,姿势威猛,动作洒脱,刚中有柔。
相较于大大姐零碎的形象,第二代传承人的形象,则被后人描绘得更为具体。
17岁那年,张定贵随船到沈家门,上岸逛到乐器店,他想买把唢呐,因为年纪小,被店员拒绝。他只好先买了一支笛子,5年后,他终于花了5块钱,在那家店买到了唢呐。
还有黄良桂。他人很高,妻子死得早,与儿子相依为命,生活艰辛,但不拘小节,一年有大半年穿着同一件衣服。在吹唢呐之前,他总要先喝瓶白酒。
林友桂在书里,把这些人比喻为,天空里自由来去的云朵,“可能就在演出之前的那一刻,他们还在各自的渔船上撒网、掌舵,或在各家的院墙里与子孙逗乐,当接到集合的信号,他们就像云朵,听到了降雨的号召,按照数百年的约定俗成,聚集一起,发出声响。”
上世纪80年代加入大奏鼓的陈祥标说,对于里箬村的人来说,跳大奏鼓和撒网捕鱼一样重要。
2008年夏天,浙江卫视来里箬村拍摄《大奏鼓的故事》,陈祥标的大哥陈祥丰,已病得很重,听到锣鼓的声音,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屋外,站在那里看年轻人表演,听到不对的地方,他慢慢走过去,指点几句。
晚年,他的哮喘已经很严重,老伴不让他再去演大奏鼓,扔了他的羊角帽(演出服的头饰),他捡回去,又重新戴上。
这些人的故事,或许是大奏鼓发展历史的最好表达。没有人会否认,大奏鼓是踩在他们的肩膀上走到今天。
据说,在他们家乡的山头,有一大片的空坟。对于渔民来说,踏上甲板之后,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会活着回来。
或许正是这样的性格,赋予了大奏鼓粗犷豪放、诙谐幽默的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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