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杭州7月2日讯一个星期前，我省第六批援藏干部回家了。可他们的队伍里，少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5月29日16时56分，到西藏那曲即将满3年的援藏干部王卫东和干爱忠，在前往拉萨市采购材料的途中遭遇车祸，他们搭乘的车辆与大货车相撞后翻入河中。“我的这两个兄弟，就这么离开我了。”说起他们，挂职那曲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曹毅又一次红了眼眶。
那曲平均海拔4500多米，在人们眼中是青藏高原腹地的“生命禁区”。
浙江日报杭州7月2日讯回忆起过去的这3年，曹毅最先想到的，依旧是随处可见的氧气瓶、氧气罐和吃也吃不完的高原药、感冒药。因为和平原地区环境差异太大，王卫东在进藏的第一个月瘦了整整13斤，干爱忠的头发不停地往下掉。
工作，是他们的第一使命。在那曲，干爱忠挂职县住建局局长。第六批援建资金近1亿元，比前五批的投资总量还大，全县大大小小30多个援建项目，都需要他一手经办，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干爱忠的主战场覆盖了全县12个乡镇。他知道，援藏项目是援藏工作的重要内容，一刻也不能松懈。规划实施杭嘉小区和农牧民安居工程；建设小桥小路工程、饮水工程、光明工程；实现乡镇党员活动中心、社区服务中心、农贸市场、敬老院、抗灾救灾基地全覆盖……这些都是他留给那曲的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老干常说，只有真正体验了藏民的生活，援藏工作才有基础。”在那曲，占仁义挂职县委书记。他知道，下乡是这位嘉兴兄弟的工作常态。
尼玛乡是那曲最难走的一个乡镇，尽管距离县城只有130多公里，可是山高路险，单趟到那里就需要五六个小时。有一次，干爱忠带着当地干部次旺平措一起去调研。“翻越高山的时候，会遇到360度突然转弯的泥山路，有的陡坡倾斜45度，最窄的地方汽车轮胎紧贴着悬崖……我自己都吓得够呛，可脸色乌青、嘴唇发紫的干局长坚持往前走。”那一次回来，次旺平措对干爱忠的敬仰又增添一层，“他太敬业了，跟着他干事，我们服气！”
挂职县检察院副检察长的王卫东，考虑更多的则是如何改变当地干部群众的发展理念。占仁义记得很清楚，入藏没多久，这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就来到他的办公室，“他和我说，工程是可以用数量来计算的，但人才的培养是有乘数效应的。他想通过培训人才提升当地检察院的管理水平，创新发展理念。我很支持他。”这3年，分管反贪、反渎、民事行政诉讼等工作的王卫东，还潜心规范各项规章制度，联系同事到嘉兴学习。2011年，那曲县检察院被评为全国优秀基层检察院。
“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看不得别人受苦。”挂职那曲县卫生局长的张剑锋知道，王卫东和干爱忠操心的事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毛曲河上没有桥，不少孩子为了节省上学时间，直接涉水过河。有一次下乡调研的王卫东看到了，直接脱了鞋子试水温，“这水温太低了，孩子们肯定受不了。”今年5月初，35米长、1.3米宽的简易桥建成，孩子们再也不用赤脚趟过一年到头最高温度只有5℃的河水了。
每一次干爱忠在村里走访，都忍不住给困难群众塞钱。尼玛乡的一位老人生病了，他给300元；达萨乡5组的一户牧民生活困难，他又从钱包里拿出800元……“这钱解决不了长久的问题，但能帮一点是一点，我对自己有个交代。”
每次从嘉兴回到那曲，他们大包小包的行李里，塞满了和那曲同事和老乡分享的嘉兴特产。3年来，他们坚持到边远的尼玛乡、孔玛乡等乡镇敬老院看望老人；今年5月，还到处托人，帮助物色贫困学子，打算回到嘉兴后和他们长期结对帮扶。
可这一切，再也不能实现了。
在嘉兴的家里，王卫东的女儿晨晨抱着爸爸在那曲给她收集的两塑料罐石头。王卫东曾经兴奋地告诉她捡到了一颗珍珠，可她怎么也找不到。“妈妈说，爸爸是把珍珠带到天上去了，这样我想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我们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要来那曲？该怎样为那曲贡献力量？”在嘉兴、在那曲，曹毅曾不止一次与王卫东和干爱忠聊起这个话题，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
“他们都说，既然来了就要做点事情。在这里，我们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嘉兴乃至浙江的形象。我相信，我的兄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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