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此稿之前,我想起央视的一则公益广告。
一位得老年痴呆症的老父亲,儿子带他到饭店吃饭,喊他爸,他说我不认识你。吃饭时,老父亲把碗里的饺子抓到衣服口袋里,儿子制止他。他说,我儿子爱吃饺子,我要带回去给他吃。
看到这里,相信很多读者,都会和我一样,泪奔不已。
在永康,有一位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出门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他却记得要照顾瘫痪的老伴,点点滴滴记得非常清楚。
他叫胡周询,85岁,老伴叫胡秀闺,79岁。记者应巧盈
一张一米三宽的双人床
前天,我在永康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采访。无意间,医生说起一个事,“有个老人照顾双下肢瘫痪的妻子15年,去年得了老年痴呆症,老伴交由两个女儿照顾,很多事都忘记了,但忘不了的,就是老伴。”
“真有此事?”我的心一下子被电到了。
昨天上午,我找到老人小女儿阿芳在永康城区的家。
这是一套普通居民住宅,建于上世纪80年代,三室一厅。厅只有六七个平方米,放着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有一个罩篱,里面有三盆剩菜。
胡周询满白头发,背弓得呈圆弧形,默默地坐在方凳上。我把名片递给阿芳,说明来意,老人把名片拿过去看了看。我问他:“上面的字认得吗?”老人不理我,转身走进了房间。
我跟着他进了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简易床,一米三宽,胡秀闺躺在床的外侧,身上盖着一床毛巾被,脚穿元宝布鞋,脚下枕着一个软枕。
小女儿说,这是父母亲的床。为了上下床方便,母亲一直睡在外边,父亲睡在里边。
“这么窄?阿姨会不会掉下来?”
“不会,16年了,他们已经习惯了。”
胡秀闺虽然79岁了,但头上的白头发不到四分之一,脸色也不错,整个人看起来比阿公胖多了。
见我进来,她冲我笑了笑,半抬起头,示意我在她床头边的凳子上坐下。
“阿姨,你还好吗?”
“好。我躺了这么多年,苦了老头子和阿芳姐妹俩。”
阿姨和我说起他们的故事。
年轻时,他在兽医站上班,家里的农活就全落在我的身上。16年前,我患了高血压,自己还不知道,因为劳累过度,双下肢瘫痪,大小便失禁,整天只能躺在床上。
那年,他70岁,我64岁。
阿姨说:
当年,在老家古山镇一村,就是睡在这么宽的床上,盖同一床被。晚上,睡前,抱着我去方便,睡到后半夜,再把我抱起来方便一次。有时,晚饭吃得稀一点,他没醒过来就尿了。尿液溢到手上,我才知道,我就把他推醒,有时急得掐他骂他死猪。他总是马上把我身上的脏衣裤换掉,端来温水擦洗干净,再去烧早饭,然后,把脏衣服全部洗掉。小便还好说,有时我拉肚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他闻到臭味把我推醒的。
最难的是翻身。因为天天躺在床上不动的话,屁股、背上很容易烂的。我又侧不了身。白天有空时,他就坐在床边,陪我看电视,给我翻翻身。现在,他干不了这些,女儿也要去上班,在脚下垫个小枕头,就是为了让腰背部与凉席可以隔空一点,穿着布鞋是为了下床快一点。
为了给我解闷,他把电视机装在我的床头。我喜欢看戏剧节目,每天傍晚,金华有个频道专门放戏剧的,我基本上都看了,还有其他频道放的《红楼梦》,我也看过几遍。
见不到老伴半夜出走
去年10月,胡周询得了老年痴呆症,很多东西都忘记了,有时说不清自己叫什么名字,多少岁。
姐妹俩决定一人照顾一个。姐姐阿华在古山照顾父亲,妹妹阿芳把母亲接到城里。
阿芳把母亲送走半个小时没到。父亲就问60岁的大女儿阿华:“你妈呢?”
“妈到城里阿芳家了。”
没过多长,他又问同样的问题。阿华又重复了一遍。
一个上午,阿华不知要回答几次这样的提问。
吃中饭了。他又会问:“你妈呢?她吃了吗?”阿华说:“妈在城里阿芳家,中饭肯定有得吃,要不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打通了,亲耳听到老伴说“吃过了”,他才开吃。
晚上,阿华安排他睡觉,他又问:“你妈到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
“她在阿芳家啊,现在早睡下了,你也睡吧。”
“你肯定骗我的,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抬腿就要往外走。
阿华急得没办法,只得再次打电话给妹妹,让母亲亲口对他说“睡了,如果他不睡的话,她也睡不好。”
好不容易让父亲睡下了。可是,半夜醒来,父亲又打开房门走出去了。吓得阿华赶紧起床寻找,并把父亲的床抬到自己的房间,这才一夜无事。
第二天,阿华和妹妹商量,把他们俩放在一起,姐妹俩轮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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