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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导航上依然存在,但它已经消失本报记者跟着口述史探访桐庐柴埠村
富春江畔,柴埠村的遇见
2016年05月15日 08:40:00 来源: 浙江在线-钱江晚报 陈淡宁

   浙江在线05月15日讯 (钱江晚报记者 陈淡宁)柴埠村人说,柴埠村已经消失了。

  这个车载导航依然有显示的桐庐县凤川街道柴埠村究竟去了哪里?

  2016年5月10日一早,我们从杭州南收费站出城,沿杭千高速一路往南,一个半小时后,车开出桐庐县凤川出口收费站,没拐几个弯便开上了崭新平坦的凤川大道。

  道路两侧的行道树是新栽种的,稚嫩而柔弱。县城的车流并不湍急,这让这条双向六车道的马路有种孤独的气派。车道中间绿化带里,参差地开着些花,偶尔还有几个为了给景观植物备留的坑洞。

柴埠村旧貌

  周遭仍是拆建的痕迹——

  有些房屋还留有一副外壳,有些则已变成了红色的土堆。拉着建材的卡车,从宽阔大道上疾驰而过,晴天飞扬的尘土,在这样的雨天里,变成了飞溅到车窗上的黄泥点。

  这里就是柴埠村,但眼前的景象却不是一座村庄的样貌。

  道路的一侧,是被一米多高的围墙围起的建筑废墟,另一侧,是修建精致的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桐庐校区。

  柴埠村在哪里?

  还好,总有柴埠村人时常在这个已经不存在的村庄里相聚。

  车载导航上依然存在,但它已经消失

  本报记者跟着口述史探访桐庐柴埠村

  富春江畔,柴埠村的遇见

  富春江边,遇见姚鹏

  “村里没别的什么好玩,所以大家就总是往江边码头跑”

  55岁的姚鹏,又溜达到了村落的富春江边。还未进入汛期,江水没有想象中的澎湃,沿江的堤岸处,裸露出缁色的滩涂,杂草间有破碎的石板与石阶,船舶停靠在那里。

  “那里曾经是个码头。”姚鹏说。

  柴埠,旧称柴川,是靠码头发展起来的村庄。彼时,凤川大源山、小源山一带盛产柴薪,这些柴通过富春江上的码头,运往江浙各地。久而久之,码头这一带便发展成了一个狭长的埠头村落。尽管如今已没有人能说清村落究竟何时产生,又是何时命名,但据县志记载,清代咸丰年间,柴埠村已是这一代小有名气的交通枢纽村之一。

  1961年,姚鹏出生。一直到1978年高中毕业,都一直待在柴埠村里。

  “那时候,一到夏天,我们每天都在那里游泳,发大水的时候我们也都到那里去看。村里没别的什么好玩,所以大家就总是往江边码头跑。”

  码头曾经是柴埠村里最热闹的一个地方。姚鹏还记得小时候——

  有一次,省里领导来桐庐考察,要到江对面去。那时候富春江两岸还没有大桥相连。村里好多人都挤在码头上,看吊车把小汽车吊到轮船上,运去江对面。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小汽车,可新鲜了。”

  姚鹏自己家和码头也有点渊源,“解放前,我爷爷的兄弟在码头那边开过一个茶店,那时候的木板船,都停在茶店的附近,那时家里的日子蛮好过的。”

  只是人们终将告别木柴时代,村里人已经记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停泊在柴埠码头的船只,从木船变成了汽笛轰鸣的轮船,而船上的货物也从柴薪变作了煤炭。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柴埠村的轮船埠,作为富春江上重要的客运码头,终日里热闹非常。这种热闹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客轮停运,轮船埠废弃。

  村落废墟上,遇见方佐才

  “1979年轮窑厂开起来之后,整个村里约300人在为窑厂工作”

  柴埠村废墟的围墙缺口并不难找。

  在长街和房舍都已经化为黄泥红土的废墟上,村民仍然能找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并站在那里凝望。

  比如,69岁的方佐才。

  即便是已经搬迁到了附近的村落,方佐才还是会天天往废墟上跑。可跑去做什么,连方佐才自己也不知道。那好像就是一种无意识的习惯。出门,走着走着,一晃神就又会回到这个地方。

  好几代都是挑脚挑夫的柴埠村人就是这样,一闲下来就不知所措。

  柴埠人的无所适从不是今天才有的。

  上世纪70年代,当拖拉机刚可以替代脚夫们的力气活时,他们就惶惑了。

  好在,1979年底,村里开了一个制砖轮窑厂。

  方佐才就是轮窑厂的第一任厂长。

  “‘轮窑’嘛,就是装的装,烧的烧,分开来流水操作。泥挖出来之后,用制砖机打压成型,再放在阳光下暴晒脱水,再放到炉里去烧。”方佐才说,“1979年那轮窑厂开起来之后,解决了很多剩余劳动力,当时村里有七八百口人,厂子光生产线就吸纳了约120人,算上运输线,整个村里约300人在为窑厂工作。”

  “窑厂砖头一天的产量就有五万块,高的时候还能达到六、七万块呢。不仅村里的房子都是拿我们自己生产的砖盖的,附近也都是买我们的砖。”

  说到这里,方佐才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倏然黯淡了下去。

  “后来么,附近很多地方都盖了窑厂,砖块很快就供大于求了。不久厂子转给私人承包,规模也缩小了。”

   “皇甫”祠堂,遇见程春娇

  “我们柴埠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有呢”

  柴埠村废墟上依旧保存的建筑只有两幢,一个是老式徽派建筑改造的老年活动室,1935年出生的程春娇时常来这里会会老友。不过,她最愿意聊的还是另一幢建筑,那是村中主要姓氏“皇甫”的家族祠堂——解放前,曾是柴埠小学的校址。

  程春娇师范中专毕业后从建德嫁到了柴埠村。

  从1969年到1986年,她一直在柴埠小学任教,后来又担任了小学的负责人——她不喜欢别人叫她校长,说“‘文革’的时候很不光彩。”

  “1969年我到柴埠小学教书,当时一起回去任教的只有四个老师。我们根据学生的数量和年龄分了四个班级,低年级一个班,中年级一个班,高年级一个班,初中一个班。”

  不过,那时候的柴埠小学是在下庙山脚,只有一座平房,四间教室,教室还是用木板隔开的。

  “小学里按照国家规定教授语文数学体育唱歌,英语最初是没有设立的,因为没有这方面的老师,还有政治课和劳动课,这六门课规定在日课表上是要排出来的。”

  在程春娇的记忆里,柴埠的孩子和学校,每年都在变化。

  “我刚来柴埠的时候,这里识字的人很少,因为(村里大多数人)是靠力气吃饭的。”

  不过,柴埠人很快就感受到了教育的重要性。周边村落的孩子,也都是到柴埠来上学。到后来,不仅开设了幼儿学前班,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柴埠甚至开办了高中。

  “可是当时没有数学和物理老师,让知识青年出来当老师,最后因为师资力量不够,高中只办了一届。”程春娇说。

  柴埠村拆迁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修建浙江工商大学。“当时地块划出来的时候,村民其实挺支持的。”程春娇说,“现在,大家出去会很骄傲地说,我们柴埠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有呢。”

  村南安置区,遇见皇甫翊炳

  “我不知道年轻人到底在不在乎这些东西”

  在柴埠村废墟的南边,有一部分柴埠村拆迁后的安置房,虽然目前还没有交付,但村民偶尔还是会在小区的景观花园内散散步,跳跳舞。

  这里,离柴埠村人皇甫翊炳租住的房屋距离不远。

  他展示了一本234页的册子。封面上的照片,拍的是若干年前柴埠村的入口。细密的石阶缝隙处,杂草生长得如石阶旁不知名的树木一样茂盛。

  册子上写着:《记忆柴埠》皇甫翊炳著。

  “这个村史……”皇甫翊炳说,“我想,分给大家,村里人每人一本。”

  出生于1940年的皇甫翊炳,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柴埠。他教过书,务过农,养过蜂,当过电影放映员,还做过村电工……

  “我姓皇甫嘛,在村里是主姓。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跟着叔叔伯伯在村里走动。听他们给我讲村里的故事,这个地方,那间屋子的来历,我是听得很入迷的。”皇甫翊炳说,后来懂事一点,长辈就跟他说,以后把这些故事都传下去。

  当时皇甫翊炳未曾想到,这个生养自己的村庄竟会从这片土地上消失。“我是想写的。”皇甫翊炳说,“可我不知道我写的这些东西,年轻人会不会有兴趣看,他们到底在不在乎这些东西。”

 
标签: 富春江|柴埠村 责任编辑: 金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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