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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交集!儿子家门口失踪24年,妈妈终在乔司监狱找到他
2018年06月28日 14:58:51 来源: 都市快报

  监门打开,一个身穿囚服的小伙在两名民警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王大姐努力睁大眼睛,盯住小伙子的前额上,上面有道浅浅的疤痕。

  她猛跑过去,抱住了小伙,大哭起来,一旁的老公也在不停地抹眼泪。

  王大姐一边哭,一边用手指抚摸过小伙额头上的那道伤疤,“这是孩子走失前,头磕在凳子上留下的,这么多年了,还在那里。”

  一旁的公安民警拿出一纸DNA鉴定,正式通知了复核鉴定结果,“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

  小伙哭了,对于他来说,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孩子长得像我吗?

  昨天一大早,成都警方陪着王大姐,乘飞机来到浙江省乔司监狱。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会见这个犯人,他叫刘鹏(化名)。

  通往监区的路上,王大姐忍不住向监狱里的民警打听,“你说,孩子长得像我吗?多高了?胖还是瘦?”

  诸如此类的问题,反复问了好几遍。

  民警微笑着告诉她,“像你。”

  这次寻亲,是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缘梦基金联合四川省公安厅开展的一次援梦行动,主题是帮被拐孩子回家。

  2015年,王大姐和爱人到公安部门求助,留下了血样供DNA寻亲。

  三年来,浙江和四川两地司法部门联手,共同为这对夫妇“圆梦”。

  今年,在全国DNA数据库中,警方初步发现,王大姐夫妇和乔司监狱服刑人员刘鹏的DNA比中。

  乔司监狱副监狱长杨剑锋说,“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突然要走到一起,刘鹏本人是否能接受?我们事先和他谈了谈,让他自己去选择。”

  乔司监狱正在服刑人员中开展修心教育,在接到成都警方电话后,监狱方从亲情暖心的角度出发,精心地安排了这次特别的见面会。

  24年前三岁的儿子不见了

  接到刑警罗科的电话通知时,王大姐正在千里之外的成都老家,给一户人家的孩子做保姆。

  “怎么样了?是我的孩子吗?”

  “是的。DNA比对中了。但是……”

  “你有话快说啊。”

  “你家孩子……正在浙江乔司监狱服刑。”

  罗科,成都市公安局郫都区分局的刑警,他说,“要告诉这个母亲,她失散了24年的儿子是个罪犯,我的内心也纠结了半天。”

  王大姐放下电话后,心里揪作一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24年来,在梦中,她常见到儿子。

  儿子长高了、上初中了、上大学了……他应该结婚了。

  “我和爱人常常相互安慰,有能力买孩子的,都是不缺钱的人家。我家儿子应该过得很好。”

  她清楚地记得儿子丢失前的许多事:

  “乖!可乖了。大人干活,他会跑过来帮忙干活。小手里拿着好吃的,他会主动分给你吃。”

  “儿子最喜欢吃酱油泡饭、菜泡饭……”

  “大人们都说,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他出生时,我和他爸给他取名叫小杰,就是希望他长大后成为很杰出的人。”

  儿子丢失时才3岁,那是1995年的一天。

  那年,王大姐和爱人都在云南,小杰和他们在一起。一家人在街头开了一家铝合金加工店,生意不错。

  那天上午10点左右,王大姐要出去买菜。菜场不远,300多米的距离。

  临走前,她嘱咐小杰,“乖,不要乱跑。”儿子“嗯”了一声,自个在店门口玩。

  那天,老公一大早就出门了,店里还有一名工人在忙活。

  20分钟后,她提着菜篮回到店里,儿子不见了!

  然后,和许多寻亲案例一样,夫妻俩经历了很多年的疯找和煎熬。

  “寻人启事贴了很多地方,在昆明电视台也打了半年的寻人广告,可没有用。”

  小杰一直杳无音信。

  我怎么可能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

  昨天,在乔司监狱,我见到了一份服刑人员的“履历表”:

  2012年10月,被海盐县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十个月;

  2013年9月,被海盐县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

  2016年4月,被平湖市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七个月;

  2018年年初,被平湖市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九个月。

  所有罪名,都是盗窃罪。

  刘鹏坐在我面前,眼神有点凝滞,他讲起了自己的以往——

  我是安徽宿州人,从小就没了妈妈,爸爸一手把我带大。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小时候,我因为调皮,没少挨他的打。

  上小学的那年夏天,我又犯了错误,爸爸就脱下鞋子拍打我的脊背和胳膊,我记

  得,鞋底的花纹都印在肉里,好疼。

  他一打我,我就心里发誓,再这样打,我下次还要犯错。

  小学四年级读到一半,我就不想上学了。把想法和爸爸说,他不说话,默认了。

  在家里呆了半年,我就出门打工。

  那年,我才14岁。离开家乡,去了很多地方,试过不少工作。

  开始那几年,我不愿意回家,我恨爸爸,哪个爸爸打亲生儿子,能下狠手?

  后来,我想通了,他毕竟是我的爸爸。每年春节回家一趟,看看他。

  我到了浙江海盐,在一家服装厂打工,晚上跟着朋友去网吧。我文化不高,开始不会用电脑。去网吧久了,无师自通,迷上了网络游戏。

  工资花完了,在别人的撺掇下,就去偷。普通人家我不去,我知道人家和我一样,赚钱很辛苦。

  我是偷马路上的电线和电缆。

  被抓了好几回。有一回在监狱里,管教告诉我,你爸爸去世了,我哭了。小时候被爸爸打、在外面和人打架,我从来没哭过。

  我哭,是因为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管教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你可能还有亲人。我说怎么可能!

  如果妈妈活着,我肯定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很快这家人就能真正团聚了

  杨剑锋说,当年刘鹏是怎么被拐卖的?随着他的养父的去世,可能永远会是个秘密。

  虽然有遗憾,但令人欣喜的是,因为刘鹏在监狱里表现很好、积极改造,10月18日就是他刑期最后一天,很快,这家人就真正团聚了。

  下一步,乔司监狱将在会见系统里,给刘鹏增加亲生父母的信息。“今后,除了安排正常的会见,这家人还可以拨打亲情电话了。”

  “24年了,我和丈夫不断猜想孩子怎么活着,但没猜到这个结局。”王大姐说,“只要儿子回来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离开前,我按动快门,为这家人拍了一张阔别24年的全家福。

  晚上,翻开微信,我看到王大姐更新了朋友圈,短短几个字:刘鹏找到了。

  配发的照片上是24年前的,一个小男孩和妈妈骑着高头大马……

标签: 大姐;儿子;刘鹏;全家福 责任编辑: 洪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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